我的职业与你们一样文/仲利民 参加一个宴会,身边就座的是位房地产大佬,财大气粗,话语响亮霸道,其它的人听了,多是露出羡慕的神色。房地产大老板不断地向别人宣传他建造的楼盘,这个不太大的小城里几乎有一半的楼房是他建造起来的。他陶醉在自己的豪情壮志中,有些踌躇满志地设想着自己更远的未来,然后像是感叹又像是骄傲地说道:“我让多少人有了温暖的家啊!” 他看到我一直在默默地听着,并未像别的宾客那般面露钦佩神色,有些疑惑地问我:“兄弟,你在哪里发财?”我听了他的问话,平静地一笑,“我与你的职业差不多,也是‘造房子’给别人居住的!”听了我的话,他有些惊讶,他像是在记忆中搜寻房地产行业的熟悉人物,可是却找到我挤身房地产的痕迹。看到他惊奇的样子,我不紧不慢地告诉他,“你是盖房子给尘世中奔波的躯体居住,我是建筑楼阁给灵魂居住。你建造的房子更多的是依靠别人的智慧,设计院设计的图纸,建筑工一砖一瓦的垒砌,木工、水电工、装修工的通力合作,最后才让买房的人住进来,你却获取最多的利益。我建造的楼阁,每一砖每一瓦,包括设计、构造都是我自己亲历亲为,但是我赚取的钱却微不足道。但是我从不为自己赚取的薄利而后悔,因为我真的是在为灵魂建造遮风避雨的空间,让无助的、失落的灵魂找到依靠。” 我不知道那位房地产开发商内心是如何想的,但是我的话至少拂去了他外在的张狂。有一次,我结识一位年轻的厨师,他的手艺精湛,烹、煮、煎、炸、炒、煨、煲,样样出色,尝他的菜肴,真是一种享受。我边吃边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要是我的手艺有你这样老道就好了。”他一听,惊住。反问,“你也是厨师?”我答道,“虽然不是厨师,也似厨师,我的工作与你的工作有诸多相似之处。你们做厨师的,第一道工序是选料,而后是刀工,其次是佐料,最后需要的是厨师的看家本领,拿捏火候,把握时间,菜肴的好坏最见厨师的真功夫。而我的工作也是这样,选材、删节、细节、情感就是你那选料、刀工、佐料,最后提笔就如你在火上翻滚的菜肴,我也一样要拿捏火候、掌握时间,适时添加不同的佐料调动食客挑剔的口感,如果学得你那一套精湛的技艺,也算不枉我对自己职业的喜爱了。” 就像我那位做了一生农民的父亲所言:“孩子,你是作家,我是农民。可我怎么看我们都是在做差不多的工作,你在电脑里种文字,我在土地里种庄稼,你要搜集素材,筛选有用的资料,而我也要特意留心好苗,小心侍奉着它们长大,再在中间筛选合适的种籽。你要谋篇、布局,需要一气贯通,我也要细细斟酌、耕耘,让地里的庄稼长得欢快、流畅。你要用情感抚摸文字,我也要用情感播种庄稼。” 是的,我认为做农民的父亲是最懂我的,他是一位行走在土地上的诗人,他那些在风中欢快歌唱的庄稼就是他种植的诗行。其实,不仅建筑、厨师、农民的职业与我所从事的写作息息相关,仔细想想,哪一样工作能离得开兢兢业业与深情投入?所以我认为: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的职业与你们一样,我们都是书写明天、书写美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