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时,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在乡村看一场露天电影了。
那时,电视还没能普及到每家每户,有的村甚至连电都没通上。所以,在那时,能看上一场电影已经是相当奢侈和令人兴奋的事儿了。
往往在放学的路上,看到那两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装放映机的大红木箱时,我们就会高兴得手舞足蹈,蜂拥而上去帮着正在吃力地拉着板车的大叔,并迫不及待地问道,今天是在哪个村子里放呀?大叔会回过头来对我们报以一笑,告诉我们今天在哪个村。明天又可能会在哪个村。如果听到自己村的名字,高兴的自然合不拢嘴,不过,不管电影在哪个村子里放,我们这帮孩子都会帮着大叔送达目的地。
村里有电影的时候,村长会派上几个人,在宽广平坦的打谷场上挖上两个半米深的坑,然后栽上两根笔直的树杆。这时,身手好的小伙子便一跃而上,那技艺尤如树上的猴子,或更像谁家爱攀檐的小猫。在他们左右开弓下,一袋烟的工夫不到,那张又宽又长白底蓝边的荧幕就搭好了。
这时看看太阳,还挂的老高呢,人们也开始渐渐地散去。回到家随便扒上几口干饭,搬了条凳子我们就又去了。这时,发现有些好的位置已经被人占去了。还有的人没来得及回家,就在地上划了上圈,有的甚至写上自己的名字。我们这些小孩子抢好了位置后就一直坐在那里,守卫着自己的这方“领土”。等父母喂完猪,忙完家里的杂活找到我们时,太阳已经下山了,夜已经渐渐地拉开了帷幕。不过那时我们觉得那天的太阳像极了村东头裹小脚的王老太,步伐异常的缓慢。
这时我们就在那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窜来窜去。通常,在人群的后面和两侧都会有一些小商贩,打着马灯,守着个荆筐,里面摆了香烟、 瓜子。记得那时, 瓜子多为散装的,用一本早已发黄的书本,撕下一页,卷成个漏斗状,把下面给折实,里面盛上瓜子,大筒的一毛,小筒的5分。我们吃得津津有味,不亦乐乎。
还有一些卖麦芽糖、麻花、花聚团的。有时“货郎挑”也会去,并摆弄出许多好玩新奇的玩具来。不过那时父母给的零花钱确实很有限,我们也就只能是饱饱眼福罢了。
这时,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放映机已被人们从村长家搬到人群中间的大木桌上。待那一束束白光投到荧幕的时候,我们会禁不住欢呼雀跃起来,心想等了那么久,总算开始了。不过,看到那白光在荧幕上移来移去,一直没能调到最佳位置时,不免有些犯急,心想咋搞地,天天放,还弄不好,还不如让我去摆弄两下呢。不过,也有人些觉得此时比较好玩,这时他们会把自己的手或者头,伸到那束光柱里,顿时,荧幕上出现了许多奇形怪状黑手掌和一个个硕大的人头。
当电影真正开演的时候,嘈杂的人群顿时变得哑雀无声了。人们神情专注,渐渐地深入到了故事情节之中。遇到打敌人杀鬼子时,人们就咬牙切齿;看到感人至深片断,有些人就悄悄地抹着眼泪。
不过,往往电影还没放到一半时,有的孩子在父母的怀里悄悄地里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醒来时,脑海里却怎么也搜索不出昨晚电影里的情节来,于是便问父母,当听说电影演得很精彩时,很好看时。不免会啧啧后悔:当时怎么不把我给叫醒呢。于是,便决定下次看电影时,一定要坚持看完.然而等到下一次,依然是很早就入了梦乡。
如今,别说电视,就连电脑也都进入了每家每户了。儿时乡村里放的那种露天电影早已被时代的浪潮所淹没了。不过,至今我仍然会怀念起那时看露天电影时的经历和滋味来。其实,还真想再看它一回呢!
作于厦门 2010年6月29日 22:17
厦门杏林香江塑化有限公司生管部 朱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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