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地坛——纪念史铁生

我没有去过地坛，连接我和地坛的
是你的轮椅，金属的光芒，在黄昏闪耀着
那个几近荒废的园子，你说
每天你躲在那里，母亲躲在你的不远处
二十几岁就只能依靠轮椅，是地坛
给你思索的勇气，是母亲的目光与白发
给你支撑的骨骼和一颗淡定的心
有一次笔会我朗诵《我与地坛》的段落
先是一片寂静，随后是经久不息的掌声，我知道
那不是给我，是给史铁生
读着读着我就热泪盈眶，在你众多的作品里
我只读过《我与地坛》，我每走到哪里，总能听到
不同年龄的人提到你，激动地谈论你的文字
我在心里想你就是我的大哥，我跟着你的轮椅
慢慢地凝固成地坛的一块砖，地坛成为我
心灵的坟墓，我读的不是文字，是你历经死亡后的顿悟
是母亲目光融化的冰凌。上帝要去了你行走的能力
破坏了你的肾，“我的职业是生病，业余写作”
我看见你躺在轮椅上的诙谐，以及
身体里沸腾的热血，是铁升华的文字啊！
被夕光锻造，当你终于转过身，告别这个世界
它们在地坛的身体里轰鸣
发出金属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