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毛裤的母亲

一位患了骨癌的妈妈知道不久于人世，贫穷的她没有遗产给儿子，在去世前为儿子织完了25岁前所有的毛裤。
              ——题记

因为儿子，她在二十年的时光中
来回穿梭，比量着儿子的身高
骨骼中的疼痛，开出黑色的罂粟
五岁的儿子，在窗外的阳光下
放飞机。她闭上眼睛也没让手停下
十八岁了，她理着半节的毛线裤
想象着儿子十八岁时的情景：和他爸一般高了吧
这条毛裤，十三年后才能穿到儿子的身上
这裤腿、腰身，这鲜艳的色彩
要等上十三年才会成人
十三年，线花中的温暖，是否因为时间
渐渐地冷却呢？十八岁的儿子
是否会嫌弃妈妈粗糙的手艺
泛白的记忆呢？窗外的阳光漏进来
金黄的菊花的香味。她已经开始织儿子
20岁的毛裤了，21岁、22岁......
儿子渐渐地长高，25岁了
儿子该娶媳妇了吧，好妻赛过娘啊
不织了，她收了儿子25岁的最后一扣针线
牵着儿子的手
把他交给一个和自己相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