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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幸运的小鱼和我

发布于:2015-06-13 07:02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孔若微

  前年的冬天,我跛着脚去看医生,医生一眼就诊断,“结节性红斑”,然后验血,打吊水。脚还是肿着,而且跛得厉害了,一周后,医生就开激素类药来控制红斑了。

  我害怕了,要吃激素类的药,怕是病很严重吧?要是治不好可怎么办?搜百度上,更觉可怕了,有人因这个病一直在家休息,连班也不能上;也有治了好多年也不好的。

  可是我不能躺着,我要买菜,买米,买油,我要挣钱养家,我要每天上下六楼,,还要上下单位二层楼梯呀!

  每天祈祷着,一丝不苟地吃着可怕的激素,跛着脚去不同的医院抽血,查验,怕医生是否弄错了。

  没有人帮,不停到菜市,到单位,到超市,到医院,脚虽然跛着,可是能走路。亲人们有打电话来,“你要注意休息,脚跛了一定要治好”,我一边唉唉答应着,说我知道了,一边在内心想道,还不如实际帮我做点家务好。

  快到年边时,脚却完全好了,红斑消失得就像不曾拜访过。居然帮老妈准备年夜饭,从腊月二十九开始卤、烧、煮,居然似没事一般。脚居然全好了!

  初八,下着朦朦小细,是春天的雨。一直想去湖边看柳树的想法又更强烈了。去吧!随心去吧!

  一年多不曾去了,曾经热切地期待和他手牵手,在夏夜的夜晚去漫步,这愿望也终于破裂了。那么如今我一个人去看柳,去看湖,总可以吧。脚也不肿了,也不跛了。

  小雨迎面,依旧寒冷。我穿着橄榄色的新羽绒服,围着厚围巾,缩着脖子,静静地沿着湖心路走着。

  大道内侧两旁的树木光秃秃的,一盏盏的红灯笼伸出枝头,突出着,很俗气。记得那年夏夜,一盏盏的灯笼在浓密的树叶中若隐若现,透着朦胧的光,不远处,黄梅戏馆飘来凄婉、哀怨的黄梅戏唱曲,触动着多情人的心思。

  我伫立良久,清晰的树影洒在我和我的电动车上,任清泪满面。

  远远的,就看见微弱的绿,那长长垂下来的柳枝,在水雾中若有若无。“果然春已到”,我内心一阵惊喜。“真的,春天已来了,柳树呀,我又来看你了”。

  东西两湖盛满了春水,似要溢出湖面,显得极广阔,像两个巨大的铁环在大道的桥梁处相扣。水面雾气迷朦。微波荡漾,看不清对岸的树丛。只见几座大楼的轮廓。东湖的湖面,面对市委大楼的一侧,飘浮着几个大大的红色圆锥形的物体,还有一排栅栏一样的露出水面。据说这是花费了五千万,在全国屈指第一的水上喷泉,却只在建成之初喷了几次泉,以后再没见过。但是,它们的存在,和岸边烟雾中缥缈似少女衣裙的柳条儿,太不相称了。

  转过大道,我来到西湖的岸边。不忍踏过从泥尘中挣扎出的小草,绕过好远。岸边的柳树丛更密,柳枝也似乎更长。有些捋到水面了。水面本来水波荡漾,又被柳丝儿轻拂着,更起了一些细碎的波纹。倒也奇怪,所有的柳条儿全都向着湖水生长,好似那爱美的女孩儿,也要照镜子。

  三、四只灰色的小野鸭浮在水面、昂着头,逆着波纹,缓缓地游着,四处观察。

  “春江水暖鸭先知”,水面对小鸭来讲,应该是温暖的吧,看它们渐渐游入水雾深处,直到不见。

  盯着湖绿色的水,我想着那三条小鱼儿。有一年也是腊月,我买了几斤小鲫鱼,准备腌腊鱼吃。自那一年的变故后,我很能从容的宰鱼,麻利地去鱼鳞,去鳃,部开鱼肚子,掏空肚子。小鱼在我手里挣扎,在鱼板上蹦跳我也不怕。任肚子空空的鱼儿仍在板上拍打着尾巴。

  女儿放学回家里,盆里只剩下几尾了,有几条还在游动。

  “妈妈,这鱼还是活的,我们不要杀它,养起来好不好?”

  女儿挑了三条仍在游动着的,把那三条捉起来一看,全是身材修长的,没肚子的那种,有着扁扁肚子的,全都死了,在水面浮着。

  小鱼儿就放在杂物间的大盆里,游得飞快。每天我们都去看,去讨论,用手轻轻拍盆子的时候,三条小鱼旋即惊慌地摆动着尾巴,将水激起啪啪的响声,然后满盘地游走,想找到出口。

  给它饭吃,给它面条,将土豆捏碎了放水里,可是小鱼儿却无动于衷,不似小金鱼儿,一见食物,便张开小嘴贪婪吞咽着,甚至吃太多而胀死了。

  可是,我们的小鱼儿不吃,女儿很是担心。她又拿来大白菜叶放盆里,每天观察菜叶是否减少,甚或检查边缘是否有啃过的痕迹。白菜叶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放盆里的食物不见减少。但鱼儿很活泼,一见我们出现,便立刻躲到菜叶下面,整个身体都正好藏中间,若叶子有些小时,它们的头部和尾部露出外面的部分一定是相同的距离,倒不似那母鸡,只顾将头埋草堆里去,那管张开着羽毛的屁股露在外面。小鱼儿聪明呢。

  将盆沿又敲一下,鱼儿虽也惊慌,但依旧藏在菜子下面,并不乱窜。

  “真是掩耳盗铃”,女儿咯咯地笑,不停的敲盆沿,偶尔鱼儿也窜出来一下,又怱地藏在叶子下面不动了。

  每天和鱼儿玩乐,每天给鱼儿换水,女儿乐此不彼,她只是担心,鱼儿不吃,会产会饿死。

  小鱼儿始终活泼,大约三周过去,行动有些迟缓了,鱼鳞沁出了血丝。

  “大概是缺少氧,再生活在盆里,估计会死的。”女儿恋恋不舍,决定将它们放入湖里,那里安全,长江虽然广阔,危险却多。鱼儿从塑料袋里落入水中,在水面停留了一会儿,悠然游入湖水的深处。

  此刻,我想那鱼儿们也许有子孙了吧?也许正在温暖的湖水深处,和着子孙们正吃着可中的湖中的小生物们。可惜它们不是渔夫救下的小金鱼,要不此刻会不会游到我身边,会认识我呢?我笑自己痴心。

  “多幸运的小鱼儿!”我搜寻着湖水,“如此美丽的春色,我不是也很幸运吗?像这大难之后的鱼儿。”我对自己说。

  “那么多的挫折,现在我不是也有温暖的家,有可观的收入吗,而且还懂两門外语,更有失而复原的健康!”我悠然往回走去,迎面来了两个穿着鲜艳衣服的小姑娘,青春活泼,撑着透明的伞,边聊边笑着走到柳树下。她们正欣赏着春天,岂不知我正欣赏着她们呢。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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