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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故事

发布于:2018-11-12 19:2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梦想成真

  桩巴龙

  故乡的夏天,偶遇这样的天气:刚才还好好的天,倾刻间乌云翻滚,狂风怒吼,雷声震耳,一道紧接一道的闪电,咬牙切齿地撕裂天空,瓢泼大雨尽泻人间。

  人们管这种气象叫“桩巴龙过身”。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边远山村的产妇临盆,但她生下的不是人,而是一条蛇,让在场的人惊恐万分,她家公更是气急败坏,抡起斧头劈向小蛇,砍断了蛇尾,鲜血直流。产妇见状心痛万分:我生的虽然不是人,但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是条生命啊!就在家公再次抡起斧头的同时,产妇大叫:“蛇儿,快跑!”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小蛇听罢,回头望母亲一眼就飞也似的溜跑了。母亲悲羞交加,不一会便离开了人间。

  小蛇一个劲地溜啊溜,最后溜到天边一个岩洞内住了下来。从此它修身养性,刻苦自砺。

  又过了很多很多年,这蛇修炼成精变成了龙,一条没有尾的桩巴龙。

  为了报答母亲救命之恩,每到一定时候,这龙便飞到母亲坟前,磕头作揖,抓土填坟。这些狂风暴雨、雷鸣闪电都是为它保驾护航的。

  壮丁

  旧时,适龄当兵的男青年叫壮丁,定时收其入伍。

  那时,人人谈兵色变,害怕当兵送死。于是每到这时,后生们便东躲西藏,人心惶惶。富有人当然大可不必,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个小小的壮丁。但,负责招兵的人必须完成任务,否则交不了差,要摔掉饭碗。因此,只得走村串户到处抓人,这便就是人人皆知的“抓壮丁”。

  但,不管小伙子们如何躲,怎么藏,始终逃不脱如来佛的手心,人家自有一套“抓”的办法。无论如何,这招兵的数目一定得凑够。至于质量,就讲究不了那么多。贫苦农民,大字不识一个,扁担倒下不知就是“一”字,就连左右也有人分不清,更不用说东南西北了。

  壮丁们到达部队,先行新兵训练,首先是队列。这齐步走、向左向右转,对当今的年轻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可旧时的农家子弟,就算有点文化,也只是认得几个字而已,哪见识过这许多与耕田种地毫不相干的新鲜玩意,没有人会走会转。教官倒也耐心,叫新兵们在固定部位做上记号,以分左右。齐步走时不吹哨,也不喊一二一,而是叫左右左。

  经过一段时间的操练,大多数新兵都能按照教官的口令动脚动手,喊向左就向左,喊向右就向右。唯有一位古怪老乡,就是不开窍。人家都一左一右、整齐划一地往前走,就他在队伍里乱走乱转。为他,教官使出浑身解数,包括打骂,可毫无进步,分不清还是分不清。实在拿他没办法,打发他回家了事,他也求之不得。

  蔡三婆庙

  我用广州话和普通话写这篇小文章,算尝试吧。

  广州话:

  解放前两三年到,我总系个细落仔。成日跟住阿麻去蔡三婆庙个头拜神。里格庙就系我地祖屋隔离的山顶豆,冒几远,夜晚敲木鱼我地都听得到。三婆系我地卓家太公个一辈格,我地艾太婆先昂。

  个格庙,四围都系柏树,初初来个时,总有滴惊。庙正殿格神位上摆着好多菩萨。亏地各系各样,有的笑口细细,有的眼刮刮。面前有用碟仔装住格红枣,点有香、灯,总见有好幼好幼格烟丝在个头飘。个格地下铺有垫,俾人磕头格。殿中间打横挂住一块暗灰色格大布。屋顶冒亮瓦,又冒窗门,黑瞢瞢格好得人惊。

  有年,里头开庙会,来左好多人,好大阵仗。中午饭在里豆吃,吃斋。话系话有鱼有肉格,个都系些面粉做格,不过,都几好味。

  尽话解放,吾俾信迷信啦,里座庙就关着门。冒几累,蔡三婆就死左。

  普通话:

  解放前两三年,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经常随祖母去蔡三婆庙朝拜。这庙就在我们老屋院子旁的小山顶上,很近,晚间的木鱼声清晰可闻。三婆是卓姓家族成字辈的,我们称她曾叔祖母。

  三婆庙的四周,柏树环绕,幽静肃穆。初来乍到,总有种阴气逼人的感觉。正殿的神龛上供奉着好几尊菩萨,它们神态各异,表情不一。有的面带微笑,有的怒目圆睁。面前摆着红枣,点着灯、燃着香,缓缓地吐着缕缕青丝,让阴凉静谧的寺堂更加地神秘和威严。佛前的地面铺着一排软垫,供人跪拜。中间横挂着暗灰色的布幔。屋顶没安亮瓦,又没有窗户,昏暗阴森,叫人胆战心惊,透不过气。

  有一年,举行庙会,来了很多人,小山头都站满了,热闹非常。中午在此就餐,照例吃素食。不过,有用面粉做成的鱼、鸡等小动物,味道好极了。

  刚一解放,破除迷信,这庙就关门了。没多久,蔡三婆也去世了。

  

责任编辑:古岩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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