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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絮语

发布于:2018-12-18 19:5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白衣居士

  朔风劲吹,树叶掉落精光,白草枯萎,百花凋谢,绿色殆尽,水落石出,鸿雁南归,霜降山顶,深秋已经过去。

  群山失去了往日的光泽,河水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原野也失去了昔日五彩缤纷的绚丽色彩,天空变得凝练高渺,大地变得肃穆淡雅。北方的冬天到了,“自古逢秋悲寂寥”,其实悲冬天的人也不少,因为“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北方的冬天实在太肃杀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寒风凛冽,寒气逼人。难怪有些怕冷的人心生胆怯,他们蜷缩在屋子里,不敢出门,担心自己会在冰天雪地里冻僵,甚至危及到生命。

  然而在北方黑土地上长大的粗犷东北汉子,我却喜欢瑞雪纷纷,白雪皑皑的冬天美景,尤其喜欢那银装素裹的银白世界。“严冬不肃杀,何以见阳春”,我从小就不怕那北方萧萧,寒风刺骨,天寒地冻。寒风让我坚强,冰雪让我剽悍,雪花让我痴迷,寒冬腊月让我充满激情,在粉妆玉砌的银白世界里,我会欢欣鼓舞,快乐无穷。

  其实童年时我就喜欢冬天,因为在冬天里我可以尽情玩耍。一到了大冬天,我们村子里的男孩子们就可以来到冰面上支冰车。那时候,冰面上人头攒动,欢声不断,什么寒冷统统被我们抛之脑后。我们支冰车支得小脸红扑扑,甚至满头大汗,女孩子们也不干示弱,这群野丫头开始在冰面上打起滑刺溜,动作轻盈敏捷,此刻叫喊声、惊叹声和吵闹声此起彼伏。

  让我记忆犹新的还有冬天里,我和哥哥跟着父亲一起去苇塘里的深水区,用冰钏砸开冰窟窿,然后父亲用络子搅鱼,搅上来的鱼活蹦乱跳,有鲫鱼、鲶鱼、草鱼和老头鱼等,我和哥哥急忙拾起来装进竹筐里。晚上母亲就可以做好鱼汤,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上一顿美餐。

  在寒冬时节,父亲每每从集市回来,总要给我们买回几串冰糖葫芦和几斤冻秋梨。那红彤彤的冰糖葫芦,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吃在嘴里冰凉、酸甜可口,惬意极了;那黑色的冻秋梨放在盛满凉水的铁盆里,缓上半个小时,外面的冰壳融化开了,里面的梨就可以品尝了,冻秋梨清凉爽口,比起今天的国外进口水果感觉都要口感好。虽然那时候家里经济条件有限,但在冬天里,孩子们并不缺少好吃的东西。偶尔母亲还会给我们兄弟姐妹嘣几锅爆米花,香喷喷的爆米花远远闻见就让我们几个小馋猫垂涎欲滴了。冬天虽然万物萧疏,白雪茫茫,但却是我们吃货的季节。雪后父亲常常会宰杀一只当年家里饲养的肥硕大白鹅,然后母亲把收拾好的鹅和土豆一起用大铁锅炖上,那也是我家一年中仅有的几次大餐,土豆炖大鹅,这美味佳肴,真真切切让我们饱尝了一次口头福。北方的冬天多么令人难忘啊!

  下雪了,我们孩子们更是在雪花飞舞的时候疯狂地互相追逐,嬉戏,打雪仗,一团团的白雪被我们团成雪球,用来攻击小伙伴们的武器,有的雪团打在身上,丝毫也不觉得疼痛,而且那雪团像天女散花一样散落在我们的帽子上、衣服上。雪停了,温暖的阳光照在白雪上,闪着耀眼的光芒。我们边打扫积雪,边堆雪人,我们堆的雪人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跟童话世界里的主人公一模一样。那时候的雪特别大,漫天飞舞的是鹅毛大雪,厚重的积雪常常把家里的房门都给封住了,每户村民们家的房顶上更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只有烟囱不停地冒出缕缕炊烟。我家前面的窗户上也雕刻上了精美的霜花,可谓天然合成,可比得上雕刻大师的高超技艺。

  雪后的夜晚,村庄显得格外的寂静,村落间都能听得见鸡鸣狗叫的声音。当月亮升起来之后,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与白雪交相辉映,仿佛白昼一样。房前屋后的树木上都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和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俨然成了银装世界。远行在外的人,顶着一身洁白雪花,风尘仆仆地回到家中,恰似古诗中描绘的“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那样形象逼真。

  在岁暮天寒季节,飞雪迎春,此时距离新春佳节已经不远了。“瑞雪兆丰年”,农民更喜欢铺天盖地的白雪,因为明年不会春旱了,可以为庄稼丰收创造有利的条件。诗人喜欢白雪,也许是因为雪精灵触发了他们的创作灵感,点燃了他们写作的激情;农民喜欢白雪,是因为上天恩赐的天外来客,会给他们带来好的收成。梅花喜欢漫天飞雪,其实我也酷爱圣洁的白雪,是因为雪精灵曾给我带来无尽的快乐。雪是有灵性的,也只有灵性的人才能读懂它。

  我应该感谢冬天,因为数九寒冬让我变得更加坚强,朔风锤炼了我的意志,雪花涵养了我的性情。我喜欢冬天,因为冬天让我充满豪气和斗志,让我在未来的人生道路上不再惧怕任何困难和挫折,北风烟雪,寒风刺骨让我百折不挠,坚强不屈。

  时光荏苒,秋去冬来,寒来暑往,时间的脚步始终没有停息。可我终于远离了老家,老家的冬天也离我而去了,我也走过了人生的少年、青年时光,人到中年,但我依然喜欢冬天,喜欢冬天的天女散花。每当看见孩子们在雪地里堆雪人时,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我的童年时光,想起冬天里的曾经欢娱。

  如今我蜗居城里已经10多年了,到了冬天心里无所畏惧,但身体却无法抵御寒潮的侵袭了,或许户内户外的温度反差太大的缘故罢了。可是一见到漫天飞舞的雪花,我仍然很兴奋,很激动,很亲切,也许雪花已是我的故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我再吃到冰糖葫芦,却没有儿时的那种滋味和口感了,我也不再买冻秋梨了,因为母亲的牙口不好,儿子更不喜欢吃。也许时过境迁,一切都在发生变化,冻秋梨的味道即使没有变化,但人们的口味已经今非昔比了。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今天水城又下雪了,晶莹剔透,漫天飞舞的雪花,飘落在亭台楼阁、树木枯草上,远山、大地、行人以及车辆等都披上一层厚厚的银色戎装,天地合一,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个粉刷玉砌的童话王国。我不再有了儿时的冲动,也不能再去打雪仗、堆雪人、捕鸟,而是在雪中凝神思忖,细细品味雪后水城的美景。

  有人说南方的雪含情脉脉,北方的雪潇潇洒洒;南方的雪温婉惊艳,北方的雪豪迈壮美;南方的雪是“琼树忽惊春意早,梅花偏觉晓香寒”,北方的雪则是“燕山雪花大如席,纷纷吹落轩辕台”。南方的雪不是在下,而是在燃烧,“谁将平地万堆雪,剪作此地连天花”,江南白雪点燃了历代多少文人墨客的创作激情,留下多少家喻户晓的千古咏雪名句。江南白雪如诗如画,如歌如潮,让秀色可餐的美景更加妩媚,更加迷人,真可谓“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大札”。南方的雪虽然姣好,但有些许的矜持和娇气。

  可是我却依旧喜欢北方的雪,也许是因为我粗犷的性格无法改变的缘故罢了。我喜欢北中国的雪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但我难忘故乡的冬日,回想曾经的冬天花絮,我都会感慨万千,激动不已;我也喜欢水城的冬天,因为这里的冬天慈善温晴,阳光充足,雾霾少。我爱祖国的冬天,因为祖国的冬天处处江山多娇;我也愿意为人间的冬天歌唱,祈福生活在世界上冬天里的各种肤色的人们都温暖如春,吉祥如意,幸福安康!

  

责任编辑:古岩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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