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悌”乃为人之本

　　关于“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与！”一直以为是孔子说的，且一直以为“孝悌”乃封建余孽，是假道学不够“革命”，至少也是“革命不彻底”。模糊记得文化先驱鲁迅先生曾说过，“仁”乃“吃人”也，可见我过去的思想并非荒谬！但私下里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孝顺父母、尊敬兄长”，就是“吃人”了呢？

　　前一度时期出现“啃老族”之说，忽然佩服先辈的一语中的。原来“孝悌”是为了“啃老”，可见先生果然有先见之明！但还是不明白，“孝悌”怎么就一定是为了“啃老”呢，难道就没有知恩图报的？或者还有为了等父母去世后“分一杯羹”，或者等父母死后可以再继续啃他兄长……莫非人性真的这么可恶？

　　近读《论语》方知，此语并非孔子所云，乃孔子学生有子之语。于是想：原来“孝悌”乃孔子学生有子的言论，虽与孔子有一定干系却并无大碍——因为老师的观点无法规定学生的言论，同样学生的言论也并不能取代老师。因此我们不应该将有子的言论归罪于孔子，也不应该对孔子的争议迁怒于有子。或者孔子由于历史的缘故，或者是太过崇高而历来受国人争议——料想，或将受全人类的争议。而有子却不够资格，于是借“有子曰”大胆地发一通议论来。

　　有子曰：“其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此为仁之本与！”深表赞同。

　　有子此论大意是说：“一个为人孝顺父母、尊敬兄长的人，而喜欢冒犯长辈和上司的情况是很少的；出现不喜欢犯上，却喜欢作乱的情况是从来没有过的。君子专心致力于根本的工作，只要基础的东西建立了，道也就由此而产生了。孝顺父母、尊敬兄长，这些‘孝悌’准则，应是‘仁’的根本吧！”

　　据有人考证《论语》乃系孔子的弟子（包括再传弟子），根据自己的记忆或传说写下来的。但不知有子之说，是否体现孔子的主张，也不知孔子是否同意其弟子的说法？因孔子已故，且有子之说又在孔子之后，难以考究也无法对证。但这或许是有子的一厢情愿，绝非孔子所直言。或者，圣人是永远不会说出授人以柄的话来的。尽管“孝悌也者，此为人之本与！”一直被历来的仁人志士所质疑，但却是有子之说。就想，我的议论或可以避免“孔孟之道”的嫌疑的？

　　我还郑重声明：我信奉的是有子的这番论断，而与有子的其他“罪过”无关——或许有一天再有人整理起“孔家店”材料来，说有子的这段文字确实是“黑了”的东西，甚至也因此而株连了我的这几个狗屎一般的文字来，那么我也只有自认倒霉了——好在我的文字，实在是狗屎不如！

　　但还是要说，经历了许许多多关于人生的是是非非，倒是相信了：一个孝顺父母、尊敬兄长的人，断然不会犯上作乱；而目无父兄之辈，绝入不了所谓的君子之流。鄙人曾因交友不慎，恩将仇报地加害于我而几乎累及性命。事后大惑不解，借醉多次越发不解而愤然发誓：决不再与忤逆者为友！

　　试想，朋友之间，情之再深、恩之再重，焉能及其父母一二！朋友之间，义之再重、情之再深，焉能及其亲生手足之一二？敢与亲生父母恩断义绝的忤逆者，敢与手足兄弟拔刀相向者，试想如你我等与之萍水朋友能算老几？

　　我曾因有上述之“忤逆者”、“兄弟拔刀相向”之故友，而以为终身之遗憾甚至耻辱，至今深愤之、深恨之。

　　从大处想来，即使是再怎么革命，也不该是六亲不认的——除非他们的“六亲”是十恶不赦。无论什么社会，总还是要提倡尊老爱幼、兄弟和睦的吧？！由是，无论从治国方略，还是为人之道，有子之说绝非荒谬。

　　至于“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说的是“纲举目张”的道理，也绝非是无稽之谈。从无序到有序，本来就是人类社会的一种进步。而要从无序到有序，也必然是需要有所谓的“本”，所谓的“道”的吧？！

　　甚至以为，“孝悌也者，此为仁之本与！”即使在今天，也是有一定的积极意义的。“孝悌也者”又何尝不是建立“和谐社会”的根本呢？至于“啃老”，若是真的能做到了“孝悌”，即使“啃”了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