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来到忽然花开! 登录注册忘记密码

烟火人生莫匆匆

发布于:2022-01-10 11:3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一凡
  烟火人生莫匆匆好久了没有坐公交到过南京站,或者说好久了没有到过南京站,儿子上幼儿园之前,这里一直是我“南来北往”的起点和终点,为了省去中途换车的麻烦,我一直是在这儿搭乘那趟直达的列车。后来孩子可以跟着我跑了,便改成在南京南乘复兴号,顺带在北京逗留玩耍。前年带儿子负笈温莎游学归来便赶上疫情,之后连着两年了没有回乡,以南京为中心的近距离出游基本也都是自驾了。今天因了一次培训才再次经过这里。其实,火车站才是最能见的众生烟火的地方。一人一包独闯天涯的、大包小包裹挟回家的、拖家带口辗转谋生的……开心的、郁闷的、沉稳的、激动的、焦灼的、麻木的……每分每秒彼此擦肩的,是各种的面相,各种的人生状态。除了增添的疫情防控设施外,南京站这两年没什么变化,只是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口罩”遮面,也遮住了众生脸上的喜怒哀乐。站前玄武湖的水在冬日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冷清的波光,一排游船寂寞的泊在湖边,或许也在怀想着孩童嬉戏、情侣荡舟、鱼鸟竞逐的夏天。
 
  进出站倒是越来越方便了,一部手机走天下的时代,我还是怀念曾经那些小小的纸质车票,那些票面上的小小缺口,也算是人生的某一种证明吧。这些纸质的车票经常被我夹在正在翻读的书页间,若干年的某一天,随手翻书的瞬间,掉落出的小纸片,会在刹那间把你带入回忆里的某个时间节点,那一刻,直线的时间才会被过往的某个空间填满,才会觉得生命的意义不是义无反顾的一往直前。
 
  没有高铁之前,火车环境相对比较差,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买一张靠窗的票,随着车行看不断变化的风景。记得以前乘车回老家,一路从秀气的房舍、白鹭翻飞的水田、草树葱茏的江南丘陵过渡到红砖碧瓦的四合院、成林的白桦、羊群漫步的平原和时有苍鹰掠过的叠嶂重山,心绪也会随着风景的变幻而浮想连连。那时,每一个人都可以盯着窗外,或者消化站台上的离愁别绪,或者期待不远处的久别重逢,或者对着路过的某一个废弃的站台凭吊古今……现代化的节奏把一切都简化成了眼前的一闪而过,车厢里也再没有了盯着窗外的眼睛。
 
  不到40分钟就已抵达常州站,比我出来时坐公交的时间还短。出站,换乘地铁,再出站。才看到了常州一隅的模样,干净的街道,相对少的人流。距离目的地大约还有15六分钟的路,我拖着小小的拉杆箱跟着导航走进一条窄窄的街巷,有点像老浦口码头那一段路的宽窄新旧,但是没有喧闹,干净的一屑纸片草叶都没有,只偶尔从身后过来一辆汽车或窜出一只花猫。两侧的二层小楼应该都是私人建筑,一样的简单干净,虽已近年关,门楣上牛年的春联还那么簇新,掩着的门口是南方住户特有的习惯,几盆花或一丛树,也一样的干净挺拔。某间临街的屋内,有在逗弄幼童的老人向我瞟来善意的一瞥。虽是素昧平生的小街巷,但却少了疏离多了一点安谧,是个宜居的地方。简单安顿下来,已是街灯初上。
 
  信步在酒店附近的一条小街晃了一圈,印象还是干净、安静。一条街上都是小小的商铺或餐馆,店面虽都不大,但牛肉面、羊肉汤、烧烤、自助、水果摊、零食店,也一应俱全。吸引我的是面食店里整笼屉热气腾腾的包子馒头,看来常州人日常晚间也会吃面食,这倒是和浦口不太一样。有一家卖炒货的店铺,没有门窗,各种刚刚炒好的花生瓜子裸呈在街边,散发着一些大铁炉子独有的柴火香。没有人叫喊揽客,卖家闲散的坐着站着,有人进门也不热情招呼,就差门口写几个大字“无需交流,购物自便”。这样的烟火气、小城味反而是我所喜欢的。久居南京,除非必要,从来没有欲望逛各大广场、中心,熙熙攘攘本非我所好,经验的也不过是一点苏格拉底式的感叹。我喜欢一个人走一些有风景或有古韵的地方,那种行走就是一种微缩的旅游,步履悠闲的同时,也没有人阻拦你思接千古、上下五千年的胡思乱想;要么就是踏踏实实看看日用寻常的人间烟火,小娃娃的新鞋子、门头上的风干菜、拎着马扎唠嗑的老太太还有说着“火星文”的小学生……所谓岁月静好,不就是这样无病无灾、简单安宁的逝水年华么?
 
  伴着远处的灯火入眠,隔天是一整天的培训。除却高峰院长的讲座外,没什么可记述的。高院的讲座实数应景拼凑,但学养所至,最末一部分还是夹带了一定的学术色彩,虽然时间地点的缘故他都没有展开,想来讲的也不尽兴。于我却是大有裨益的,有时候每一个不经意的点拨,都是一次可值得发掘的学术探究。我认真的敲下了他PPT上没有显示的讲话内容,一如那年听陈平原的讲座。行家的精到处一定不在PPT上。现在各种各样的培训讲座太多了,不管听与不听,事后的PPT一保存似乎就足够了,这样能激起你一些思索的谈话反倒显得稀缺。就如这越来越快的人生,哪还有什么炊烟袅袅的平静。
 
  2021年的最后一个晚上,原路返回。“远火低星渐向微”,一路上我都在想着今天的常州还有没有一点千年前让颠沛一生的苏东坡一直心心念念的模样?
责任编辑:忽然花开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分享到: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