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了,自从生病到那次简短对话已近一年,他从不问他的病况,她也从不说。
多次去同一医院化疗,已经成了病房的熟面孔,一年多,病友换了一个又一个,熟面孔也一个一个的少,有时候一天都能走几个,内心的恐惧是可想而知的。但他从不对她讨论什么生与死,神态平和,来人看望仍然面带笑容。直至病情恶化,眼睛看不见到不能进食。她才第一次问他:“你有要说的吗”?他摇了摇头,说:“出生的时候,没人来通知你吧,走也同样。该来就来,该走就走,来了能对得起社会,走就不会觉得遗撼”。
一次他的几个同事来看他,他平静却又不无深情地说:“我们兄弟情深,以后恐不能再在一起工作了,遗撼呐”。其实他是把生看得很重的,每一件事他都尽可能做得完美漂亮,努力提高生命质量,可把死也看得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