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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爱有天意(赴约) 文/雨棠
 

他的泪无可遏制地落了下来,爱情早已融入了彼此的生命,唇齿相依,相濡以沫,难舍难分——题记  

清晨,空气湿湿的,床案上摆着一只圆润的水晶瓶,碧蓝碧蓝,像盛着一片蓝色的天空,几支白百合开得好清新,散发淡淡的清香,整间病房便似家一样温馨而浪漫。  

一小朵细细的阳光正照在她脸上,虚弱的苍白,泛着似有若无的笑,像是睡着了,凄凉的惹人心疼。  

他守在床边,脸上写满了焦愁和疲惫,抿着干裂的嘴唇,紧紧握住她的手,红肿的双眼,牢牢盯着面前的女孩,生怕错过她的醒来。  

他和她相识在一个深秋的傍晚,晚霞染红了半边天宇,高大粗壮的梧桐树矗立着,擎雨伞一样撑住了街道的上空,余晖透过枝桠轻柔地洒下来。凉凉的秋风吹过,有几只叶儿迫不及待地脱离了树干,旋转着,无声无息地舞落。  

六楼办公室里,她凭窗而立,眺望着这一幕萧瑟,感觉人生就像这叶子,静静地来,又静静地还。闭上眼,陡生伤感,泪,潸然而下。  

她刚换了份工作,离开家,似只过冬的候鸟,由北向南,应聘到这家机关单位任财务。初来乍到,身边的人、身边的景,都是那么陌生。办公室的气氛更是沉闷得窒息,两个女同事,一个是科长,怀孕在身,懒懒散散,一个出纳,年过半百,即将退休,极少与她搭话,显得好孤独,不知是有代沟,还是不熟悉的缘故。  

下班了,她还在忙碌中,善良勤快的她把同事的活儿也大包大揽了下来,好在宿舍离得不是太远,做好了再回家。  

他在赶一份报告,局里下发的紧急文件。终于好了,揣起包,带上门,准备回去。无意发现财务科隐隐透出光亮,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他和她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仅隔三间,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门是虚掩着的,缝隙里一个女孩小巧玲珑的背影,乌绒的小西装,露出洁白的尖领,高高的马尾辫,正伏案写着什么。出于礼貌,敲了两下,轻轻推开。她听到声响,扭头,惊鸿一瞥,米黄色的外衣,灰黑条纹的衬衣,温文尔雅,高大帅气的领导——楚千陌,忙起身,喊道:“楚院长好!”  

“你好,坐下,坐下!”他微微地笑,她战战兢兢地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 他忽然想起她第一天来报到,还是自己领她到财务科的,她当时也是穿这身衣服,相貌平平,只是给人一种清秀舒服的感觉。如果不是再遇到,可能已经忘了,以至于想不起她的名字。  

“苏静雪,”她轻声说。  

“哦!在做什么呢?”他没等她回答,随手拿起桌上的资料,念着:“财务分析……  

“是你写得?”他问,按理说财务分析是科长写得,而新来的她怎么能担此重任?  

“嗯,还没写完,”她把头埋得低低的。  

“呵呵,分析得很细致,写得不错!”他一脸的笑意,带着赞赏的神色。  

她的脸绯红绯红,像一朵绽放的花朵,娇艳欲滴,他发现原来她羞涩起来是这样好看。  

“早点回去吧!”他嘱咐着,先走了。  

她看着他优雅地转身,离去,蹬蹬跑下楼,莫名的走神。  

电话来了,妈妈非常了解她的个性,怕她总是没完没了地干:“老丫头!天冷,早点回去哈,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啥时才能让我省省心啊?”“嗯,晓得咧,嘿嘿!” 她坏坏地笑,再大还是父母心里的宝,幸福哦。  

匆匆下楼,应该说是连蹦带跳,妈妈为此不知道说过她多少回了,别老跟个孩子似地,上了班就是大人了,走路要有走路样。  

其实家乡像她这样的年龄,24岁,早该有对象或结婚生子了,而恬静少言的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仿佛从原野走来的女子,还带着乡土的气息,清新淡雅。善良纯朴的她,喜欢看童话书,想象着有一天,会有一个英俊的王子走进她的生活,愿意像海的女儿一样,无论现实有千阻万险,忍受苦痛,哪怕是放弃生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无悔无怨。  

他开着车,心神却无法集中,脑子里竟然装着她,不知道回去了没?看了下手表,晚上七点了,一个女孩子,不放心。翻了翻车里,她的简历还在,联系电话,不觉一喜,按下那串数字,犹豫着,没有拨通,转即输好文字,发送。  

消息振动,她下意识看了下:回去了吗?她呆呆地看了会,他的信息,独自飘泊异乡,如亲人一样的关怀,让她心里一暖,答非所问回复:楚院长,财务分析放你门缝里了。  

他到家了,想问她住得远不远?怎么回去的?考虑了下终没有问。现在的职工几乎准时上下班就算够负责了,而她竟这般敬业的精神,让他感慨万分。闭了眼,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这个平凡普通,清纯可爱的女孩,和妻子一样清纯如白百合的女子,只是妻子比她更娇美秀丽些,她无端牵扯起他的记忆。  

他的妻子,林若夕,高中的同学,有着温婉清丽的容颜,娇羞脉脉,当时追求她的公子哥儿真不少,蜂绕蝶舞一样围着她,变戏法似地讨好她,可她却不为所动。而他只是一个贫穷的男生,内向自敛,不爱说话,远远地注视着她,不曾靠近,可是命运却天意般眷恋了他。  

那个课间,若夕突然拿着一道数学题目问千陌,午后的阳光清浅和煦地照在他身上,像个七彩的光环,透出一股青春的活力。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纯真清亮的眼神,婉如不谙世事的孩子,干净的无可挑剔,嫣然一笑,他醉了。  

她为什么会问我呢?除了学习上是佼佼者,别无所有,难道她就是看上了我这点,是的,一定是的,他这么想,安慰自己。  

千陌取过题目时,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柔软无骨,两人同时一震,慌乱地红了脸。他很珍惜这个机会,仔仔细细地讲解,她同样珍惜和他一起的一分一秒,认认真真地倾听。  

此后,他们有了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郞才女貌,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回家,一起……成了校园的一道美丽风景线,令人妒羡。  

后来却没有考上同一所大学,但离得不远,平时一有时间他们就会聚在一起,感情也日渐深厚。  

毕业时,许多情侣都因为地域啊、工作啊,种种原因,劳燕分飞了,可千陌是个挚情的男子,他坚定要给若夕,他美丽心爱的女孩幸福。不管父母百般阻挠和威胁,毅然与她走在了一起,牵手神圣的婚姻殿堂。父母赌气没有参加婚礼,并与他断绝了关系,没有体面的衣服,没有昂贵的饰物,甚至没有像样的房子,所有的困难没有压倒他们,如胶似漆地恩爱着,因为对他们来说,彼此拥有,就是这辈子最大的财富。  

可是天不怜人,就在他们辛辛苦苦地经营起这个小家的第二年,正在外出差的他忽然感觉右眼皮突突直跳,心惊胆颤的,总觉着家里要有事发生,赶紧回家,妻子却因难产撒手人寰,整整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半月,父母不在身边,而他那时恰巧手机断电,联系不到。真难以想象妻子是怎样拼尽气力挪出那扇门,又是怎么被好心的街坊发现,送进了医院手术室,最后还是因失血过多,回天无力,决绝而去,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深爱她的男人。  

儿子由于早产合并吸入性肺炎,岌岌可危,巨额的医药费更是让艰难的生活雪上加霜,可他说什么也要医治儿子,哪怕举债累累,哪怕结果并不乐观,尽全力,好在上苍有眼,孩子抢救过来了。  

那段时间,千陌几乎要虚脱了,如没有灵魂的躯体,恍恍不知终日。他的若夕真的没有了么?她怎么舍得丢下他?不是约好要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吗?他恨自己,如果没有那次出差,如果他可以早一点回家,如果……,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真的太晚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终于哭了,泪水似绝堤的江水,滔滔汹涌。  

儿子一天天长大,父母看到这凄惨的局面,原谅了他,逝者安息,生者还要生存,还要坚强地活下去,不是吗?看着可爱聪明的儿子,就如同见到了若夕,若惜若惜,就是要懂得珍惜,所以千陌拼命地守护着他爱的初衷,一直未再娶。他以为,以后也不会,不会再有一位若夕这样的女子走进他的生活,因为她走时,带走了他全部的爱,片甲不留。  

兴许时间真是一剂疗伤的良药,七年了,他变得任命了,不再抗争,慢慢也开始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慢慢地淡忘过去。只有儿子始终是他的生命,他的唯一,珍宝一样不容亵渎。  

直到苏静雪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她举手投足的那份优秀能干,那份神似的羞涩,又激起了他对若夕的思念,与日俱增,折磨着他,煎熬着他。可他知道她不是她,他的若夕不会回来了,永远回不来了。儿子是他对她爱情是对她忠贞不渝的见证,很无奈,于是除了必不得已的工作需要,开始有意无意地躲避静雪,逃避久违的熟悉。  

一恍,已是很冷了,南方的冬天似乎总是干冷干冷,很少见飘雪,偶尔细雨霖霖,夹杂着淅淅沥沥的雪冰,打在脸上生生的疼,清清的凉,入地便化为乌有,最后融为肮脏的水渍,让人有种遗憾的郁闷。  

又下雨了,空气湿冷湿冷,静雪站在窗前,发愣。什么时候才能有一场漫天飞雪呢?不禁怀念起家乡来,此时的北国应该是银装玉砌的景象了吧!  

据妈妈说那个大雪纷飞的冬夜,万籁俱寂,苍茫大地,如童话世界一样唯美,一个白雪公主一般的女孩降生了,似雪一样安静洁清,静雪的名字就此由来。  

“是不是他也在加班呢?好长时间没见了,难道他在故意躲我?傻瓜,真傻,他是领导呀,凭什么?有什么必要见平庸的我呢?那次又是怎么回事?他那么关心她,哎,胡思乱想什么,那怎叫关心啊,是上级对下级的正常不过的问候,无关风月,更无关儿女情长。何况听说他曾有妻室,留有一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郁郁坚守,身边总是不乏爱慕者吧?而我就是一张白纸,情为何物?我不知道。”这样想,心里也就释然了。  

手机铃声大作: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静雪蓦地把思绪拉回,妈妈又电话来了,唠唠叨叨,牵肠挂肚。  

其实今天也没有什么紧要事情,只是复习下自考功课,非常渴望见到他,哪怕只是一瞬间,或是听到他的声音,知足了。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想,向来矜持的自己就像是出土文物一样古朴无华,而英俊的他是那么光彩照人,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会交集,但还是期待着,痴缠着。  

下班了,外面黑咕隆咚的,鸦雀无声,暮色似一个巨大的黑洞,伸起魔爪,将她吞没。  

她飞快地骑着蓝色的自行车,风在耳边急驰,不知道什么原因,左脑莫名地疼痛,星星点点,似有似无,也许是用脑过度了吧!  

愣神间,只见两束强烈眩目的光齐齐射过来,紧接着似划破天际的尖厉声,静雪象一朵嫣红嫣红的桃花,绽开,轻柔地飘落。自考书像雪片一样纷飞、散落。似乎有人喊她,焦急而痛楚,很熟悉,又很遥远,是他吗?他累了,好累,想睡觉,周围好黑,什么也看不见,看不见……  

早晨,她醒了,第一缕柔和的阳光,携着清香氤氲在床边,有一束盛开的白百合,是谁说白百合的花语是纯洁庄严、心心相印、百年好合呢?  

楚院长在门口和医生说着什么,为什么自己挂着水?左脚是怎么了,干嘛缠着绷带?试着动了动,“啊!“惨叫声惊动了他,立马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抚了抚遮住脸的长发,用一个勺子舀着,温和地说:“雪儿!饿了吧,给你煲了点骨头汤,补补身子。”  

该死,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头也没梳,脸还没洗,可他刚刚叫什么?雪儿!是的,她眼睛不好,但耳朵还是很灵敏的呢。“我这是怎么啦?”   

他歉意地说:“对不起,你的脚被我撞成骨裂,医生说伤势不重,无需手术,绑扎一段时间,注意休养就好。”   

“哦。”他的眼,分明布满血丝,似乎一夜未眠,心微微一颤,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  

“雪儿!你以后别喊我楚院长,显得生疏。”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白色的百合花?”她顿时忘记了疼痛,微笑着转移话题。  

“你很像一个人,她也喜欢这种花。” 当他看到静雪倒下的刹那,飞舞的书页,密密麻麻记着她的笔迹,划摘的重点,勤奋的姑娘,让他钦佩,让他疼爱。现在这年代,年轻人都忙着谈情说爱,像她这样的好女孩,很难得。  

“什么人?”她疑惑地问。  

他支吾了下,表情漠然,极不情愿地挤出一句:“是一个故人。”  

她猜到了几分,不想触及他心底那抹柔软的伤痕。  

静雪住院休养那段时间,千陌经常去看望她,照顾她。如果没有她的出现,或许他会守着与若夕的约定终老,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祸起,或许他们一直都会保持距离,不会迈出感情这一步,这究竟是缘分的安排还是命运的馈赠,他无法分辨,随心而安吧。这个细致入微、体贴倍至的男人,让她惊喜,让她感动。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不敢去多想,习惯了有他的陪伴,习惯了有他的娇宠,习惯了雨露一样滋润的感觉。  

一个月后,单位发生了变故,科长病逝,出纳退休,静雪不得不上班了,以平时出色的表现,理所当然担任科长,另从其他科室调来一位职工帮忙,人手紧,工作愈加忙碌辛苦了。  

他们配合地很默契,有一种心灵相通的感应,他的脚步声、说话声,她离很远都能察觉出来,他很细心,她的气息,笑语,隔再久也能感觉得到。  

很快,隆冬腊月了,清寂的夜晚,明天就是自己生日了,她想了许多,满脑子都是他,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脑子有点痛,最近总频繁地发作,太累了,终于睡着了。  

她做了个梦,雪下得很大,扬扬洒洒,像一个冰清玉洁的仙子,撕下晶莹的花朵,树枝上、草地上、屋檐上,毛茸茸的、玉盈盈的,真美。她欣喜地跑出去,捧起一掌心雪,痴痴地看。  

“雪儿!”突然身后有人喊她名字,立住,回眸。是他,冲她张开双臂跑来,很像泰坦尼克号里面的主角,站在船头,展臂飞翔的动作。她好高兴,欲迈步,迎向,可脚下踩了个空,醒了,惊出一身汗。  

第二天早上,电梯里人群拥挤,还是爬楼梯吧,静雪这么想着,两阶一跨。快到六楼时,发现他就在她前面,也是走的。“千陌!”细细柔柔的声音,叫得他心头涟漪微漾,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静雪今天有些不同寻常,柔软的长发披散一肩,乳白色的高领针织衫,黑白斜纹的长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玲珑的曲线,白天鹅一样,楚楚动人。“今天的你好漂亮!原来她打扮起来是如此得美,他看呆了。  

 “谢谢!今天是我生日,感谢你上次照顾我,请你吃饭吧,赏脸吗?”她俏皮地笑,她的眼睛很有灵气,似乎是水做的,清冽明亮,从那里可以看到自己,好像还有若夕的影子。  

“嗯,你生日呀,那应该是我请啊。”   

“不行,一定要我请,地方你定,我不大出去,不知道哪儿合适。”  

他愣着,不说话。  

“答应我嘛,好不好?”她撒娇地晃了晃他的手。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千陌不忍心让这个纯真可爱的女孩为难。  

静雪舒了口气,嫣然一笑,妻子的笑容又浮现在他眼前,兀自呆立。她随后婷婷而去,留给他一个曼妙的背影。  

回到办公室,千陌看了下台历,目光锁定在 127日 ,农历,若有所思,对了,是妻子的生日,天哪,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他失神了。  

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去,不想让并不宽绰的她破费,现在一定要去,决定了,而且要精心准备份礼物,去赴约。于是,发了条信息她:晚六点,世纪广场的“左岸”等我,不见不散。  

晚上,她早到了15分钟,她请客,总不能让他等啊。服务生问需要些什么,她问:“你们有什么?”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只是路过看到,甚至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用的,“左岸”,喜欢这个名字,很特别。  

回答有咖啡、水果、点心等等,静雪告诉他等一会,还有一位朋友要来,问一下他喜欢什么再点。她纳闷地琢磨,他不会失约吧?怎么选咖啡屋?在她简单的脑子里想想吃饭应该是去饭店的。不安地看看手机,时不时张望下门口。  

六点15分,他来了,目光急急地搜寻着。  

“在这儿!“她朝他扬扬手。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这儿环境不错,名字也好听。”她环视了下四周,雕花的餐桌、镂空的窗帘、新鲜的插花、古典的音乐,在这样的地方聊天,心会很柔很静,刚才等待中没有顾得上欣赏呢。  

“呵呵,我以前和妻子常来这。你没来过这里吗?”  

“是呀,这么高级的场所我哪会来呢?”她的语气带着淡淡的醋意。  

“以后我会常带你来的。”  

“你想吃什么?点吧!”她把菜单递给他。  

他要了两杯咖啡,随便点了几样。她轻轻地搅拌了下,端起,小心抿了抿,皱了下眉:“好苦啊!”  

“怎么了?不适应吗?”他关切地问。  

“没什么,不大习惯。”她没喝过咖啡,尴尬地笑。  

千陌随即示意服务生送一瓶红酒过来,问:“这个喝吗?”  

“试试吧。”静雪虽不是滴酒不沾,但在外面不喝,只在家里喝一点家酿的葡萄酒或米酒,酸酸甜甜、香香醇醇。一大口下去,又苦又涩,不好意思再麻烦他换,勉强喝了一杯。  

对了,刚我来之前去买了件东西,送给你,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他想起什么似地,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双手奉予她:“生日快乐,雪儿!”  

拆开,是一只剔透清冽的水晶花瓶,清清的亮、净净的蓝,圆润质感,像静雪的眸子,清澈明亮,不忍触摸。  

她捋了捋流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小巧的红框眼镜,面颊微红,眉眼含羞,风情迷人。醉意朦胧的女子最美,这话不假,他默默地望着她,不禁心神摇荡。  

电话响了,千陌的铃声居然也是《童话》,真是太巧了。是一个客户,找他有事,他说,改日再谈。  

“雪儿!来,今儿个高兴,再喝一杯。”他殷勤地给她斟酒。  

她不胜酒力,忙推托,手一挡,不小心,碰倒了酒杯,殷红的液体蔓延开来,迅即起身,拿纸巾擦。他见状赶紧过来帮忙,一紧张触及她白皙纤细的手指,顿似触电一样缩回。她迟钝了下,发现残液已顺着桌角淌到他的皮鞋上,忙俯身替他拭,慌乱中,竟一下跌进了他的怀里,仰头,正撞上他深邃浓郁的眼,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陌!”静雪红着脸,张了张嘴,不知所措。  

他盯着她玫瑰色的肤,粉色的唇,感觉心血澎湃的悸动,忍不住吻了下去,深深地。她微微挣扎了下,他的臂弯好有力,渐渐地顺从了,搂住他的脖颈,热烈地回应,嘤咛、喘息。  

千陌终于无法把持欲望的冲击,这么多年了,他以为自己失去了这方面功能,此刻,似乎又被她唤醒了,若夕一定会原谅他的。他的手开始游走在她丰腴的胸部,静警觉地一把推开他,嗫嚅道:“别这样,陌!”  

他看了下旁边,客人不多,几对情侣亲亲我我的埋头窃窃私语,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举动:“对不起,我……  

“别说话,”她用手指掩住他的口,眼眶突然潮湿了。  

他乖乖地看着她,不出声。她微笑着,踮起脚尖,轻轻印上他柔软的唇,在他耳边细语:“我爱你!”  

他一机灵,激动地说:“雪儿!我想到了一首诗,送给你。”  

“什么诗?”  

    童话  

娇羞温婉的你  

就像美丽的公主  

闯进我孤寂而隐秘的梦里  

嫣然一笑  

仿若隔世的约定  

牵念  

便在心间驻扎  

莫问情  

情深水长流  

莫问痴  

痴心不曾休  

莫问醉  

醉时爱悠悠  

假如爱有天意  

我愿  

变成童话里  

那个你喜欢的王子  

张开双臂  

永远守护你  

“永远有多远?”她期盼地看着他的眼睛。  

“永远就是一生一世。” 他的目光深沉而悠远,似乎看到了他们美好的未来。  

窗外起风了,繁星隐去了,月亮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它们也妒忌他们甜蜜的爱情吧。  

天气越来越冷了,可还是不见雪的朱丝马迹,静雪的头痛病变得不分昼夜了,以前只在晚上发作,现在发展到白天工作时,而且变本加厉得疼。由于忙,小觑了自己的病,总是想太劳累的缘故,一直没有去医院检查过,也尝试吃一些止痛药,但效果并不好,后来便无济于事了。  

一天,静雪因为要赶一个工作规划,单位要新建综合大楼,连夜在办公室谨慎周密地组织方案,饿着肚子奋战着。  

遐想起昨晚上的那个梦,同样的梦境,天空下着鹅毛大雪,不过这次他牵住了她的手,走在绵软如絮的雪原上,好高兴,最后却被头痛残忍地折磨醒了,很可惜。  

困极了,忽然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黑,和上次一样,再也没了知觉。  

医生说静雪左脑因长了一个肿瘤,因没有及时治疗,已经压迫到了神经,需要立即手术,但成功率只有30%  

只有经历过寒冬的人,才懂得春天的温暖;只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才懂得生命的可贵。千陌无助地泪流满面,他的心几乎要崩溃了,上帝给了他妻子一样好的女子,为何又要生生地夺去她?一直以来,他为自己筑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用对妻子的思念来抵制自己的情感冲动,当遇到了静雪,还是动摇了,瓦解了,不曾意识到,心已然被她占据得满满的。  

他的泪无可遏制地落了下来,爱情早已融入了彼此的生命,唇齿相依,相濡以沫,难舍难分。  

手术进行得很成功,可她仍然昏迷中,安静地睡着,就像童话中的睡美人,沉睡不醒。  

床头那个蓝蓝的瓶子里始终绽放着新鲜的白色百合,飘着淡淡的芳香。他一直守着她,一诺千金,他答应她,要永远守护她的。他每天为她擦洗身子,为她做按摩,给她讲他们的过去,给她念那首诗,他为她作的,一遍又一遍。医生说有时候生死是一种信念,只有等待奇迹了,假如爱有天意……  

这天,北风肆虐着,席卷刺骨的寒冷,有洁白的东西在飞舞,越舞越密,越舞越深。  

轻盈的雪花无声地落下,装饰了病房的窗棂,耀亮了千陌的双眸。他丢掉所有的沉重,夺门而去,飞奔入白色笼罩的世界。  

良久,他回到了她身边,紧握着她的手,温柔而苍桑地低语“雪儿!你醒醒,快看,下雪了,真得下雪了!”泪在那张憔悴的脸上划落,滴滴碎裂。  

他与她十指相扣,静雪感觉到了一股暖流,轻浅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她,眼角蓦地汩汩淌出两行澈澈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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