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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赴约) 文/一路征尘
 

  憔悴的芸坐在咖啡厅里,焦急地等待着。

  咖啡厅里的客人不多,恬静的氛围、低弦的音乐,暖暖的音调,让芸感到久违的温馨与缠绵,也唤起芸对安的诸多回忆。

  安准时赴约,两个人对坐着,沉默。安呷着咖啡,倾听着曲子,眼睛直视着芸。芸双唇紧闭,安的眼神里若有所思。芸想猜,又猜不透,只好低下头,看着紫檀色的桌面发呆。

  时间在安的直视与芸的尴尬中悄然逝去,直到散场曲“归家”轻轻吹起,悠扬的萨克斯开始了最后的表演。对这支曲子,安和芸并不陌生。他们每次约会结束时听到的都是这支曲子。并且每次曲子奏起后,安就会拉起芸,两个人一同走出咖啡厅。芸每次都要重复说,曲子还没有结束呢,就让它永远留在耳畔吧。

  “归家”已经结束了。安没有去拉芸,但是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朝咖啡厅外走去。

  当初芸执意分手之后,安就再没有来过这里。两个人都一下子从对方的视线里消失了很久。直到几天前,芸突然打电话给安。安听完芸吞吞吐吐的述说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见面。

  两个月之后。

  疲惫的芸坐在咖啡厅里,静静地等待着。

  装修后重新开业的咖啡厅依然保持着典雅、恬静的风格,不同的是,音乐中暖色、缠绵的主调里加入了轻盈和欢快的旋律,使乐曲听起来不仅仅是悠扬和怀旧,而且还透着清越与阳光。此刻芸的心境,在温婉的音乐中显得矛盾重重,说不出是欢快还是惆怅,是期待还是无望。芸无法揣度安上次约会临别时的表白,是真爱的流露,还是敷衍的怜悯。

  安如约前来。两个人依然对坐着,沉默。不同的是,安带了本书,是诗集《繁星》,这是芸从前最爱读的书。五年前那次最后的约会,芸把它送给安,说是留作纪念。芸丢下书,也丢下了她的纯真。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无知与轻狂,以及由此而自酿的苦果。

  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逝去,又响起熟悉的“归家”。低沉的萨克斯管伴着细腻的配器,让芸感到了惆怅和伤感。

  安忽然站起来,抓住芸的手,芸不由自主的随着安走出了咖啡厅。

  关上门,安打开厅灯,顺势将呆呆的芸紧紧搂在胸前。

  “为什么,为什么呀?”芸把紧贴的脸侧向一边,呼吸着安的呵气,娇羞、不安地问道。

  安微笑着,轻声回答:“还记得你背给我的诗吗?”

  芸猛然忆起,那是她写在诗集扉页,曾经反复念给安的诗。芸呜咽着,一下子哭出声来……

  安一边用唇轻拭着芸脸上的泪水,一边吐字含糊地背诵道:“如果你简单,那么这个世界也就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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