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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无痕迹——写给逝去的嫂子
文/暗伤 发布于:2011-10-8 19:43:29 阅读:

  
  嫂子的丧事已过,该走的人都走了,该烧的东西也全烧完了。昨日,我再次来到那夜烧嫂子衣物的地方,就只剩下一堆灰烬了。我悲从中来,不禁掩面哭泣: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三十三个春秋,到了离开的时候,真的就这么了无痕迹了吗?除了那堆灰烬。
  嫂子,那夜的露水很重,我把你的衣服一件一件地往大袋子里装,里边有我以前送给你穿的那件旧中裤,另外还有那件黄色的风衣外套,那是妈妈替我给你的,她说你做工的时候可以穿得上。接着就是我前几天给你的那几件内衣,那时我还怕你穿着不合适,你还说:“可以可以的啦,我这做建筑工的女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呀!”它们至今还装在我给你的那个袋子里,应该是一次都还没有穿。嫂子,装好那一堆堆的衣物之后,在夜色里,我流着泪,想着你,一步一步把这个大袋子往荒野处拖。等到了那草地上,我再把它们一件一件地掏出来,随后拿出火机,流着泪,点燃它们。夜太黑,我分不清来时的方向,只听见风在耳边“呼呼”地吹,火苗在夜光中“噼哩叭啦”燃烧,烧尽了一个女人辛劳的半生。我哭着:嫂子啊,一个人的一生,怎么就只剩下一堆灰烬了呢?
  还记得替你做头三的那天,天空是昏暗的,风呼啸着从你的坟头吹过.我们买了脸盆、梳子、毛巾、镜子,嫂子,难道这就是一个女人三十三年生命里所能够带走的全部?我们买来了很多纸做的家具,它们此刻就在火里熊熊地燃烧,一个女人的三十三岁生命,就这样走到了尽头。坟头还摆着你做工的工具:一双手套,一把砖刀,一顶旧草帽。至死,它们都还在你手中握着!就这样,嫂子,一把黄土,掩埋了一个女人的悲苦而短暂的一生。
  人生真的就是一场梦,是吗,嫂子?只是你走的太匆忙,忘记了告诉亲人不要太挂念。嫂子,这一路里走来,你都没有走好,都在哭泣,我又怎么能够——祝福你一路走好呢?姑母他们去占卜的时候,巫婆转告你的话:这四周怎么这么地黑,我只听见你们说话,却看不到你们的人?我舍不得走啊,舍不得啊,我的孩子和老公!我的亲人们!嫂子,原谅我们的愚蠢的占卜,因为,我宁可相信你在地下是有知的,也不要你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这个世界里灰飞烟灭!自从你去世以来,我就开始去研究那些有关灵魂的东西,我只希望,死去的只是你的肉体,而你的灵魂,则是永存的,存在我们每个亲人的生活中!
  可是,可是,嫂子,你终于还是离去了。你抛下了这万丈红尘,一切的一切,已经灰飞烟灭、了无痕迹了。这个世界,从此再也没有那个叫做“阿花”的女人了。只是一对老人失去了女儿,一个丈夫失去了妻子,两个孩子失去了母亲,仅此而已吗?不,不是的,因为在我们心中的伤痕,永在,永在.....
  

文章录入:暗伤    责任编辑: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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