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杨妹子（情系中秋）

　　一：路边望断秋水

　　杨妹子的真名叫杨琴，1990年生的，芳龄21岁，堪称90年后的带头兵，五年制大专小学教育毕业，比她年长和同龄的都爱叫她杨妹子。杨妹子是一个山村小学的校长和唯一的教师，是乡中心校刘耀闻副校长的女朋友。

　　今年中秋那天，雨后的山村小学。刘耀闻来到了杨妹子的学校。刘耀闻站在校门路口，老远瞧见杨妹子从远处的曲折小道上走过来：只见杨妹子全身湿透，挟裹着脸庞的长发还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水珠子。此刻，她的身体曲线是那样的阿娜和透彻。但刘耀闻不敢死盯着久看，因为，他已窥见杨妹子眼中有两团烈火在生成，他不敢笑也不敢责嗔，只怕惹火上身，禁不住她的一顿好骂，谁叫自己看到了她现在的这副模样？杨妹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裳，假意瞪了刘耀闻两眼说，“这个鬼天气，害死我了”，说完又白了刘耀闻一眼。刘耀闻的心有些苦涩；他憋着喉管轻轻地问道：“您到哪儿去了？我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只见杨妹子捋了捋乌黑长发上的水珠，望了望刘耀闻挂在小树上还沾着水珠子的黄底绿花的自动伞，颇有成功感地说：“刘副校长，送学生回家去了。怎么样？”刘耀闻此刻已经没有了那份担心被“火烧”的心情，紧跟上一句，“学生不会自己回去吗？”杨妹子使劲白了他一眼，语气也变得似乎不可侵犯，“明知故问还是有点假惺惺，有这么难缠的吗？是不是要把我冷死？”她用手揉了揉喉咙，继续说，“这天气在小山村下了一个上午的雨，小溪涨水太快了，今天我一共送了十个学生，把我累得要死......”刘耀闻此时的心跳得非常厉害，一串热泪从眼里滚了下来，他真想一把抱起自己的杨妹子，让她在自己的怀中获得温暖。只见他拉住杨妹子的一只手，这是他这个时候能做到的最大限度，他们两人顿了顿，往杨妹子住的小木屋走去。

　　山村小学有二十多个学生，只有她一位老师。刘耀闻今年二十八岁，还没结婚，去年当上了乡中心校的副校长。杨妹子是他去年春季开学才上心的；那时的杨妹子已来到了山村小学，所以这不能怨他。当然，他从心底里喜欢这个杨妹子，觉得她不但外表漂亮，还有女人不可多得的勇敢和吃苦精神，杨妹子一个人到这里工作了四年就是最有力的证明。杨妹子是有机会调走的，曾经有一位城里的局长公子来山村小学找过她两次，都被杨妹子当普通朋友打发了。以后到了星期五，这位公子哥就守在乡里场上的客车停靠点托往山村小学去的人带封信给杨妹子，那信的意思是让杨妹子出来到他家里去。杨妹子没有赴约，几次下来，公子哥耗得再也不敢来了。而对于刘耀闻来说，他进入杨妹子的生活是有他得天独厚的条件的；他还学会从生活、工作全方位向杨妹子进攻，渐渐地杨妹子的芳心被他占领了。今天他是来接杨妹子先上城逛逛后，再应爹妈多次要求第一次带她回家让亲戚朋友看看的，这是和杨妹子商量好了的，而自己见到杨妹子时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步行到乡场上还需一个多小时，赶客班车已无望。刘耀闻摇了摇头，没有责怪地看着杨妹子；杨妹子把灵巧的双手一摊，做了一个苦笑的动作；望着杨妹子亭亭玉立的身体，刘耀闻心醉了，此时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这是以前很少有的感觉。两人就这样深情地对视着,窗外传来了几声清脆而婉转的鸟叫声。

　　二：中秋看圆月

　　“杨妹子，刘副校长，有月饼吃吗？”杨妹子放下手中正吃着的半块月饼,这是刘耀闻从乡里场上商店买来的，只见她竖起耳朵又听了听，说，“是支书。”刘耀闻问：“他怎么知道我来了？”“傻瓜，你站在校门口那么久；从乡里的路上过来不会有人看见你？”“哦......”

　　支书没有继续走过来，站在窄小的操场边不动了，村长也在那里。杨妹子他们急忙迎了出去，老远就看见支书他们打起了哈哈，那爽朗的笑声拨得杨妹子很不好意思。“支书、村长，吃月饼吧”，杨妹子说罢脸上早已腾上了一朵红霞。还是刘耀闻临阵不慌，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面带笑容的伸出手来与支书村长握手，随后递上了一支香烟，杨妹子是不允许他抽烟的，刘耀闻为了娶得爱妻而结束了八年的吸烟生活；但杨妹子提醒他，到村里来还是要准备一包好点的香烟，与人打招呼时也好让人说懂个礼数。支书打开了话匣子，“杨妹子，场上已经没车了，你们也不用走了，今晚就上我家过节去，你嫂子准备了一只大肥鸭；刘副来了，我要同他喝两盅。”村长接过话茬说：“杨妹子，明天早晨你们就上我那里玩一玩，吃顿早饭，你那位爱叨唠的嫂子说她已经有半个多月没和你在一起拉话儿了。”“好，就这么定了”，支书紧跟着作了决定。杨妹子有些难为情地说：“那怎么好麻烦支书和村长呢？”刘耀闻倒显得很随便，说：“入乡随俗吧，那就按支书和村长说的意思办，以后我们再请两位老哥和嫂子。”村长朝支书凑了过去，两人嘀咕了一下，村长立刻宣布了一个决定：“明天学校还是放假一天，刘副校长就带着杨妹子上城里痛痛快快玩一天。”杨妹子先是一喜，继而有点失望，但还是不无感激地说：“感谢两位领导的关心，我都没有走，再放假是不可以的。”刘耀闻觉得自己的杨妹子不该用“不可以”与支书村长说话，他赶紧补充说：“两位大哥的情意我们领了，杨妹子到这儿上课已经习惯了，就让她多上一天课吧。”支书村长似乎听出了点什么，他们望着杨妹子，杨妹子点了点头。支书又说开了，“今天是中秋，乡中心校也有领导在这儿，我们就开一个村里与学校的联谊会吧，我们村里发补助。”村长疑惑地望着支书，支书当然明白他的想法，赶忙补充说：“我是私费代表村里的，你们不要见笑，村里是没有大金库，也没有小金库的。”村长也激动了，连忙说：“那元旦节就由我来做东给今天在场的人发个新年挂历吧，学校和村部还是要讲究点时间观念的，村部已经有两年没有换上新挂历了。”“好，就这么定了”，支书说。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呼唤杨妹子的声音：“杨老师，你等等，等等我。”大家循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女人从小路上奔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是三年级学生张小勇的妈妈”，杨妹子一眼就认出了她。“支书村长你们都在，这位是――”“他是乡中心校的刘副校长，是杨老师的男朋友。”村长说。“哦，好，你找到杨妹子真是你的福气，她人漂亮心也好”，这是小勇妈的声音，接下来小勇妈给大伙讲起了三年来杨老师是如何关照小勇的，原来她的丈夫因外出打工开石山左小腿被石头砸断了，家里的劳动力不够了，小勇上学成了问题，几年来老师给他买了不少的学习用品，后来靠国家的“两免一补”政策解决书籍费和杂费，但还是欠着一个学期的费用；今天她是将特意准备的月饼送过来感谢老师的。杨妹子连忙说：“大嫂，这使不得，月饼留着给小勇吃吧；小勇今天淋了一点雨，我这个老师没当好，请你原谅。”“哪里的话，那是天公眼长歪了，谁叫它下了一个大上午的雨啊；怪就怪我自己没有来学校接小勇”，小勇妈说完背过身去挽起衣袖拭起了眼泪。在旁的人无不为之难过。杨妹子说：“大嫂，我不是让你不要再提那学期费用的事了吗？”“好了，村里想办法把这个欠费补给杨妹子”，支书表态说。杨妹子急了，说“不用不用，我来了四年多，难道还算不上这山村里的一个成员吗？做了这么一点小事还让大家久久地记着，我也要提支书和村长的意见了。”听杨妹子这么一说，大伙儿都发出了爽朗的笑声。

　　杨妹子和刘耀闻回到学校小木屋简单地商量了一下，同支书和村长走下了学校的小矮坡，刘耀文陪着支书村长走在前面，杨妹子落在后面，经过村部小商店时，杨妹子照着高价买了两瓶酒和一大包月饼，其实小山村里的消费是很低的，也没有什么高档的。当晚，支书家。“今天本来杨妹子是要和刘副校长一起走的，想不到下了一场大雨耽搁了他们的好事哦。”这是村长夫人李玫嫂子的声音。“刘副校长接杨妹子到家里去见自己的父母，我们能帮上什么忙？”支书夫人杨燕英说道。“得想个办法为他们牵线搭桥。”支书说。杨妹子仔细地听着，脸上泛起了两朵红云，她不好意思地瞅了瞅刘耀闻，刘耀闻对着她满意地做了一个笑脸，俨然是一个胜利者。因为杨妹子心里知道，前两天自己已经把要第一次到刘耀闻家里去的事同这两位嫂子说了。“那就这样，我们就做杨妹子和刘副校长的红娘吧。”这是村长的声音。“好，这是个好办法，那就这样。”只见支书将桌子一击，高兴地站了起来。“妹子，怎么样？”两位嫂子几乎是同时问道。杨妹子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今天本来没什么“指望”了，想不到会来一个实质性的进展。杨妹子显得有些坐不住了，她想，不能再这样坐下去，自己得到外面去“避避风头”，只见她不好意思地起身说道：“我到外面去一下就回来。”两位嫂子早已把杨妹子的心思看在眼里，慢慢地跟了出去。“妹子，你是高兴，还是有什么担心？说出来我们为你想办法。”嫂子杨燕英说。“两位姐姐，是不是快了点？”杨妹子显然有些兴奋。“不快，你和杨副校长来往有两年多了，你都二十五岁了，该考虑婚姻大事了。”李玫嫂子说。“你们现在发展得怎么样？”杨燕英问道。“也就是在工作中有些照应。”杨妹子说。“那就算了，只怪我们两个当大姐的瞎折腾。”杨燕英说完暗示了一下李玫，两人准备起身回屋，杨妹子一看急了，但又不好只说，“那依两位姐姐的意思，我该做些什么准备？”“不要做什么准备的，只要你心理准备好了就可以了，哦，你心理早就准备得热乎乎的了，还不好意思说，都是老大不小的姑娘了。”李玫嫂子说。“那就这样定了，等会儿就叫村长和李玫给你们做红娘吧。”杨燕英说道。杨妹子急忙说：“两位姐姐我一位也离不开。”“哪有同时两个女的做红娘的，傻瓜妹子。”杨燕英很疼爱地说。杨妹子别别嘴，不好意思再说了。大家回到屋子里，刘耀闻差不多被支书和村长轮番灌了个酩丁大醉，当红娘的事也就暂时没提。杨妹子是女客，一直由几位大婶大嫂陪着说话，不便抽开身去干涉几位大老爷们的事，这是她从当地学到的。刘耀闻后来完全醉了，杨妹子心疼了一整夜。刘耀闻的豪饮是与支书和村长席间夸赞杨妹子分不开的，他们说，杨妹子的工作责任心强，村里没有一个适龄儿童不到小学上课的。支书和村长还津津乐道地讲起了两件事，两件由村里提供新闻线索，县电视台新闻节目播报的事：那是2004年5月，读二年级的何连军同学在自己家的菜地里替妈妈摘菜时，不小心被蛇咬了，杨妹子在学校听到了哭声，立刻冲了过去，在老师焦急的催问声中，这位小学生指着草丛说，“蛇，一条黑花蛇。”杨妹子定睛一看，还见到一条短短的蛇尾露在草丛外边，平时胆儿不算小的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先是用口猛吸了几下伤口处的毒液，然后一把背起自己发颤的学生飞快地向不远的小溪奔去，还一面大声呼救。待到人们纷纷赶过来时，杨妹子已经从蛇咬的伤口清洗出了许多毒液，她的学生的伤腿上还扎着自己扎头发用的橡皮筋。孩子在众人的救护下总算脱离了危险,但由于小腿红肿疼痛无法上学,早上由家长背过来,杨妹子主动承担了下午放学送孩子回家的任务，这样一来便是半个月。另一件事是：杨妹子为了能把一个在她那儿读完了小学三年级的学生送到乡中心校上学，竟一下子拿出了自己月工资的三分之一两百多元送给了这位学生；其实，杨妹子只需负责到三年级，进不进四年级是下一站的事。当时还不是副校长的刘耀闻在新闻播出的那一刻就认认真真领略了杨妹子的风采，第二天就来到杨妹子的学校，从此他给了杨妹子最大的支持――做了她两年来的男朋友。

　　杨妹子来到这个山村小学已经有四年,杨妹子这个名字就像婉转动听的鸟儿唱出的歌儿一样传遍了村上村下。

　　三：心曲：甘甜的小溪水

　　这顿酒醉得刘耀闻直到第二天上午十点才有点儿力气从支书家的床上爬起来。杨妹子第一句话是，“你看你，你今天的课怎么办？”看得出来，杨妹子是从学校上了课后急冲冲赶过来的，她的额头上还冒着细细的汗珠。刘耀闻很不自然，只好向杨妹子傻笑，然后轻轻地问她：“你也喝酒了吗？”杨妹子瞪起了眼，说：“自己当了酒鬼，还要找着别人的岔儿，真不是好东西。”刘耀闻听到这话反倒像喝了蜜一样，心里甜蜜蜜的，他觉得杨妹子在骂中表达着对自己的爱意。“我是说你真能干，到学校上了课来了；现在学校有人看孩子吗？”刘耀闻深情地盯着杨妹子。杨妹子有点不好意思了，把视线从刘耀闻脸上移开了，“村长的爱人李玫嫂子在带着学生做游戏，谢谢刘副校长的关心”；杨妹子又说，“你今天在这里，是不是又说到村小检查工作去了？”的确，村小工作的检查乡学区主任兼中心校的校长多是委托刘耀闻来做的。

　　村长老远就打起了吆喝：“田老哥、刘副校长，过我那儿吃早饭去。”“曾老弟，昨晚你海量啊”，支书习惯地这样夸着村长。刘耀闻和杨妹子也起身迎了出去。“那就去尝尝咱村长的手艺去”，支书边说边给大家发烟，只有村长接了一支同支书抽了起来。杨妹子向大家说：“我要回学校给学生上课，嫂子还在那儿看着学生哩，没有老师不好的。”望着杨妹子远去的身影，支书和村长又夸起了她――难得的好老师、好妹子啊。

　　刘耀闻没法谢绝支书和村长的浓浓好意，匆匆到村长那儿吃了早饭，在那里他听到了有关于杨妹子的夸赞声，令他更兴奋的是有人给他和杨妹子当红娘了，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他甚至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连说了三四遍“谢谢，请两位大哥两位大嫂一定要帮忙。”吃完早饭，刘耀闻兴冲冲地赶到山村小学，见到杨妹子时，正好赶上课余，杨妹子同学生一起做游戏。待杨妹子走过来时，刘耀闻张开双臂，朝杨妹子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杨妹子会心地笑了，笑得脸上飘起了红霞。告辞了杨妹子，刘耀闻匆匆地赶回了乡中心校。是夜，他陶醉在了杨妹子写给自己的一封封诗一般的心曲中：“我的杨妹子，你就是这大山中流淌的明亮的小溪水，我品尝到了你的甘甜和淳美；你就是那高山上的脊梁，我在翘首期盼；我为你欢畅，与你伴行......”

　　四：炙手可热的“考试”

　　叮铃铃，村长家里的电话响起。李玫急忙去接电话，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急促的声音：“你是村长家里吗？”这是一个女声。“是的”李玫赶快应道。“我是杨琴的姐姐，就是你们那里教书的那个杨琴，请你告诉她赶快到县人民医院去，我们爹生大病住院了。”“这个没问题，我们马上来。”不到一个小时，支书、村长一行四人来到了学校，杨妹子听到了父亲生病住院的消息，头已经变得昏昏沉沉，看着眼前的学生，已经没了主张，只见一串泪水立刻掉了下来。“妹子，不要难过，有我们呢。”支书说。“要不要通知刘副校长？”李玫说。“当然要通知啦。”杨燕英急切地说。“到城里再说。”村长这样决定道。支书和村长做了一番简单商量后，支书布置道：“马上通知学生家长把孩子领回去，现在自己不能领走的由学校附近的人送回家。”当看到支书、村长和两位嫂子都要上城去看望自己的父亲时，杨妹子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想拒绝这份热情，但又无法拒绝，因为大家的关爱，已经融入了她生命的一部分，她爱着学校，爱着这里的山山水水，爱着这里的每一个人。

　　支书他们同杨妹子的家人谈了许多，他们谈到了杨妹子找对象的事情，杨老爹望着眼前的这些好心人，满怀感动地点头同意了。只见杨老爹把杨妹子叫到身边，说：“你看你多有福气呀，当红娘的竟然有四个人，你该知足了......”叮铃铃，乡中心校的电话响了，这是村长打给刘副校长的。刘耀文闻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立刻跑步上了公路去等候客车，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杨妹子身边，来到杨老爹身边，他要在那里当着准岳父的面，进行一场炙手可热的“考试”-----对杨妹子做出爱情的庄严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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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档案：湖南作家网签约作家、怀化市作协会员。已在《中华家教》、《中国教育报》、《中国教师报》、《湖南教育》、《科教新报》、《教师》、《教书育人.校长参考》、《青年教师》、《孩子》等杂志发表教育文章100余篇。其文学作品50余篇在《中国文学》、《椰城》、《中国医药报》、《保健时报》、《科教新报》、《湖南邮电报》、《青年教师》、《怀化日报》、《边城晚报》副刊得到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