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彦文杯）

发布于:2012-12-29 19:5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上下

　　
　　今天很不幸。遭到人生中一次重大反对，心情固然好不了。正巧一年半没见的好友从外地回来，事先说定给他接风。这种事应该带一个好心情赴约，调整失败，但我还是去了，去借酒消愁。
　　我俩相对坐在烧烤店的小桌上。这店装修没少下功夫，到处都是水晶和黑玻璃。可能是我的心在作祟，总感觉空荡荡。即便客人不少，幸好不闹的音乐让这里还能感受到一种幽静，这感觉倒适合聊天，尤其是跟好哥们。此刻，或者此刻之前，我似乎有很多话要对这个久违的哥们喷射。我俩关系很好，好到可以暴露习惯掩饰的一面。
　　“你现在怎么样？”我一直在努力作笑，貌似沉稳。
　　“一直那样，没什么变化。这种单位干的好也得靠时间，职称决定工资，总感觉有劲儿没处用。”
　　他跟我一样装沉稳，时间的距离还是让我们略感生疏。我们都敷衍地笑着。
　　“上次回来不是说打算换工作么？没找到对头路呗？”我问。
　　“什么都不好干。离开之前总得有个目的啊。你呢？还像以前那么潇洒？”
　　“嗯。挺傻的。你现在有目的么？”
　　“有啊。找刺激。”
　　“找刺激？”我真不懂。
　　“嗯。”
　　我刚被刺激得想喝醉，他跟我说找刺激，真不想知道什么叫刺激。
　　我们对伪装都不喜欢，彼此太过了解，虽然联系不频，倒是能相互说点心底话。所以这一套应酬到这就没法进行了。对视笑了笑一起喝了一杯。
　　“嗨！都别装了好么？说事儿吧。”他的口音有点被南方口音同化了。
　　这句话让封冻的气氛瞬间舒缓，顿时找回曾经哥们的感觉。我胸中憋着的一团气似乎泄了一半，连笑都变得自然了。
　　“啥事啊？”我的笑预示着他再问一句我就告诉他。
　　“什么事让你这么忧郁，又恋爱了还是要工作了？”他这样取笑我是因为我之前懒得小有名气。
　　“头不抬眼不睁那篇已经过了。（当年我爸对我的定义，头不抬是上网，眼不睁是睡觉）”
　　“呵呵。我知道，跟你开玩笑。那是什么事呢？想说说么？”
　　“几个月前忽然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了，很兴奋，有方向有奔头的感觉特好，等我准备好了，结果被家里毙了，就是今天。”我说完带着他喝一杯闷酒。
　　“为什么不同意？”
　　“我要开的店他们没接触过，也是这么多年我一件成事也没有，他们心里没底不愿意给我投资。”
　　“什么店？”
　　“喝酒地儿。”
　　“酒吧？”
　　“不是。有酒吧元素，不同的是我有菜儿。菜有A.B两类，A类是如果你饿了，B类如果你不饿。都是些下酒菜，A类以肉为主菜为辅，特色小吃。真喝酒也吃不下多少东西，针对主要人群为六人以下，所以菜吗偏小，经济实惠，B类就是酒吧菜，闲磨不占肚。有菜的利润勾着，所以酒水的利润要比酒吧低。还有一些调整情绪的部分，尽量让客人有喝好的欲望。消费群体譬如你我一样年轻的好酒分子。细节我就不多说了。”
　　“那就好好跟家里沟通啊，又逼家里了吧？”
　　“这次他们逼我。我妈问我要她还是开店？我说要你。虽然后来家里给投资但还心里还是不同意，我说算了，不为难你们。”
　　气氛一直严肃中稍带我的沉痛。
　　“你有把握干好么？”他很坚定的看着我问。
　　我犹豫了一下说：“做生意很少有十足的把握，不干就不知道到底行不行。我不能光凭着一腔热血不顾及家人的感受，如果干了让大家心里都不好过就不如不干了，这次只有我姐夫一个人支持我，其他人就像一加一等于三一样，绝对不行。我姐夫接触外界多一点。”
　　“你有几成把握？”他坚定的眼睛好像在逼我。
　　我更忧郁地说：“说实话……不是很大。”
　　“我不懂你要干的事，但你一定干不好。”
　　我十分想恨他，但恨不起来，他真诚而又坚定的眼睛完全把我镇压了。我点着一支烟没做回复。
　　“刚才你说考虑家人感受都是借口，你根本没有准备好。你的眼睛不够坚定。即使干了，最后失败的原因也不是因为这条路不行，是因为放弃的借口太多，你习惯给自己留后路。”
　　“这次我好像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干！是因为我喜欢，更注重过程，也认为应该可行，可能也是我向家里要的最后一次机会。可惜问题太多，没那么简单。”我的狡辩略带苦涩。
　　他不屑地笑了一会儿，那是一种比较纯的蔑视，让我打心里排斥。他澎湃地说：“好像……应该……可能……？你敢不敢说无论遇到什么问题你都不放弃。”
　　“没有绝对的事，计划没有变化快，绝对性的保证首先就是一种不负责人的表现。”我坚持着镇定。不停地抽烟喝酒已经暴露我心虚的一面。
　　“别说没用的，我就问你敢不敢保证？”
　　“不敢。”这是我思考后的坚定答案。
　　“我记得上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说戒烟。怎么现在比以前抽得更多。”他不再逼我，语气轻松了。
　　“不是没戒掉么，现在又想戒了。”这个问题让我回答的也轻松。
　　“什么时候戒？”
　　按照他的思路我想说现在，可想了想说：“喝酒不抽烟很难受这你知道，明天吧，明天开始，正想跟你多喝点，喝多了抽烟难受。”
　　他端起酒杯笑了，我知道他笑我说“明天”，我也笑了，为“明天”的惭愧而笑。
　　“就一个敢字你都不敢说，我没让你一定做到，为啥不敢说呢？”他苦恼地问我。酒精作用和情绪让我们彻底卸掉伪装，不自觉回到我们从前的状态，这状态是从前的习惯，没有防备的潜意识行为。
　　“说了做不到那成啥了。”我说。
　　“哼哼。明天戒烟？你保证明天以后一根不抽了么？”
　　“一根不抽不能说，有的时候涉及到交际，就有那么几个烦人的不抽硬给，真没办法。”
　　“还是一个字的事你为啥不能说敢呢？你好面子，怕做不到被人笑话。就是太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我承认他说到我心里了，我被他的步步紧逼搞得有点混乱。我无言以对，甚至有点无地自容。
　　“一个月前我就是这样被别人刺激了。咱们太像了，当时我跟你现在一样。他跟我说我看着你着急，他说就像看到他几年前一样，在犹豫和模棱两可中找一堆理由浪费时间。一开始我很激烈的跟他狡辩，后来跟你一样无语了，我感觉受了特大刺激，因为我连一个早起的事都不敢保证。他说小事养成习惯，习惯改变决定。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找刺激了？后来我就从早起做起，每天坚持七点起来，七点到了我一定起来，到现在坚持了一个月，做到了心里真舒服，以前明明醒了，还想着再躺一会，再躺一会，领导给我任务了我觉得稍微干的不好点也行，什么事都干好了他有事就找我啊，后来一想真习惯找我了那好事也能找到我。咱们就是习惯找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放弃。就像你要开店，你已经习惯了遇到难题找理由宽恕自己而不是解决难题。我就习惯把计划留在明天做，到了明天如果还能拖就约到下一个明天，总是难过为啥没从昨天开始，但还是找理由约到明天，结果我发现每天都在忏悔，要做的事越来越多，多到什么也不想做了。你应该试试遇到问题马上解决，别等，坚持一段时间你就找到证实自己的感觉，做到了保你爽。就从小事开始。”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我很久没这么认真听一个人讲话，每一句话都扎到我心里，道理都懂，只不过颓废的理由被清晰地贯穿了。放弃的理由总是那么复杂，明知道成功就这么简单——坚持和做到，可……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有思想的人，考虑后果的人，从没想过今天的失败就是这样。
　　姓名：纪永生
　　笔名：沸悟
　　地址：黑龙江省七台河市勃利县永恒乡
　　邮编：154553
　　邮箱：953325925@qq.com
　　电话：15145629575
　　

责任编辑：我是德波作者文集作者声明

分享到：

就是这样 （彦文杯）

就是这样（彦文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