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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放时节情更切(情感故事征文)

发布于:2013-03-14 15:0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步飞烟1995

  当我在沉闷的呼唤声中醒来,应了一声父亲在楼下的呼声,下楼吃早饭。转眼已是三月份了,院外的桃花开得极好,却不是很美。也许它不似在公园中有专人的照顾看护,能为它修剪枝桠,也没有肥沃的土壤让它更好的成长,却是多了一份自然纯净生长之态。是父亲去年从乡下带回来的,本想着种着玩玩,却不料那桃树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饭后我照例在院子搭个座椅在那桃树下小憩,桃花淡淡的幽香混着春日里特有的清爽逸进我鼻尖。天底下还有谁此刻有我一半悠闲呢?恍然间想到那一句:“偷得浮生半日闲”。父亲想来这时已经出门遛弯儿去了,他有个习惯便是每天早上去街上遛弯儿,东瞧瞧西望望,听着别人在那儿东家常西家短却不发表一语半句。从我记事开始他就是这么的沉闷,有时纵然是遇到千万般乐呵的事情他也只是眉角染上点笑意,话从不多说半句。

  父亲是个机修工,机修工是个体力活儿。父亲为人实诚,常常是早晚两班倒,他却从来没喊过一声累。别的工友光是靠那一副嘴皮子,朝着领导点头哈腰,挣的钱却比他多得多。我也曾试图教授他那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哪知道他是真老实,虽然他不说话可是眉宇之间尽是对我话的不同意。每到这时我总是扭头不理他,让他自己看看明白,可是过后依旧是老老实实的干活儿。我忽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有愤恨有怜惜有紧张,一瞬间充斥我整个胸腔,沉沉地说不出话来。他的手经常能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口子,有些是刮痕有些是压痕,密密地布满了整个干燥的手。他的手有力而“恐怖”。我斥责他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他却只是不说,埋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有好几次顶着破裂的双手继续上岗。我忽然发现,不知何时他的面庞又苍老了一分;不知何时他宽大的脊背又佝偻了一分;不知何时他的灰发又花白了一分;不知何时我又关心他了一分……

  细碎的光线穿过横斜溢出的桃花枝,在地上投下暗暗的剪影。每一年的春天,花是必须穿过最寒冷的日子,才能抵达世界,抵达生命的内心。那枝干之上的数朵尚未完全炸开的花,是经历了怎样的泥泞坎坷,是怎样的风霜雨雪才能让它绽放?我就这么悠悠地想着,客厅里传来嘈杂的说话声,母亲朝着我这儿喝了一声:“女儿,来给你爸上药。”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上药?父亲受伤了?我快步到客厅,看到父亲小指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妈妈把脸别过去不忍看那伤口,一面朝着我说:“你爸上星期修机器的时候被大型机器压着,好长的一条口子……”我有些不可置信,细一想早上吃饭的确没怎么细看父亲的手。父亲一点点解开拇指上的纱布,血混着薄纱粘合着竟有一些撕不下来,我轻轻按着他的指头却不料就是这么极轻的一个动作,他竟然低哑着叫了起来。我一惊松开了手,他在位子上抽着气,然后隐忍着撕掉了最后一层薄纱。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的伤口:被机器压得已经乌紫的拇指,两侧的血肉因为巨大的形变向外翻着,拇指上密密杂杂缝合着的线头将这两块血肉联合在了一起。我静静地看着那个伤口,不知该说什么。父亲不是没有受过伤,我却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忍受不了疼痛时的样子。有一口气梗在喉口,我想对他说很多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害怕那一句话冲出喉咙泪也会忍不住的流下来。我愤恨,愤恨为什么他不能偷懒一点,不让自己冲在修理的最前线,但是纵然有诸多感触却永远抹杀不了我心中浓浓的愧疚。是一个女儿并没有很好关心自己父亲的愧疚。我忽然想到对于父亲有很大的亏欠,我忽然想到当我想要学习钢琴的时候,是他多么地支持我,虽然没有说任何话,但他却是忙碌地赚钱,给我买琴,帮我找最好的老师。我忽然想到我是如此地令人讨厌,我没有想到他的艰辛,我随意的挥霍父亲给我带来的美好。给父亲上完药,我又坐到了院子里。院里的桃花被微风吹拂,有几片花瓣从树上飘落,我忽然发现连花都是隐忍的个性,就像父亲一样,在绽放美的同时也同样在牺牲着。

  曾经无意间翻看过一本书,书中对于“本”这个字的解释让我久久不能忘记。本:横为手臂要立志抱拥天地,竖为身躯要笔直且立足深远,一撇一捺为双翼它祝你飞向高远,还缺一横,这是爱,有了爱浮木才有根。这就是本,就是自己。父亲岂又不是这个字最完美的释义么?他用他所有的爱将我包,裹起来,而我却浑然不觉。

  深夜,我拿起手机给父亲发了一条短信:“老爸,以后工作能偷懒尽量偷懒。”这是我第一次在短信中亲切地称呼他为“老爸”,这么一个称谓的改变,让我与父亲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不一会儿手机震动,父亲回过来了一条:“千金,知道了,早点睡觉。”忽觉眼前一片迷蒙,已经有泪流下,原来距离仅仅一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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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胡俊月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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