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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下雪了(情感故事征文)

发布于:2013-03-20 06:2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爵士小猫

  悲伤背后的眼泪,碰撞出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一)

  时间在秋风的唆使下摇晃着步入了九月。学校里的树枝开始变得寂寥,正如陶安然现在的心情,空荡荡的悬在灰色的空气里,没着没落的。事实上,她早习惯了这一切。她把一切美好亦或惨淡的东西挡在那件格子衬衫外面,除了心情。

  高一新生对于校内每一件事情好像都有无尽的好奇,比如十·一文艺汇演。似乎每个人都投入了100%的热情。陶安然却不一样,尽管曾经她用让人惊叹的街舞技巧赢了满操场的欢呼,但现在,她宁愿保持沉默,至于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秋天的时候,阳光像是偷了叶子的颜色,变得比平常更加金黄。夜开始耐不住寂寞,一天较一天的提早到来。陶安然开始喜欢这种在黑与白之间迸发出的光亮,像是生命,在夹缝中生存,并且要活的精彩。每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她会偷笑自己像是个思想者,而且满脑子是小女生的玩意儿。她从不承认自己是长不大的孩子。于是,她有黑色的套头衫,她有浅黑紫色的唇,她特立独行,她我行我素,看上去似乎坚强的很。

  一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了,满操场充斥着热闹非凡的景象,宣告着这一高一新生盼望已久的日子到来。

  陶安然坐在最后排。坦白地说,她绝对不是忠实的观众,甚至连诚恳都算不上。她一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捧着杂志耐心地赏读,全然不顾前面那些跃动的身影和躁动的乐声。直到表演街舞节目时,她才合上书,慢腾腾地站起身,选了个合适的角度来看。她全神贯注地看那个领舞的女生,她觉得她跳得很好,同时,她也觉得她跳的没自己好。

  她顺势推了推边上的同学,问道:“刚刚那个领舞的女生是谁呀?”

  “你是高一新生吧!”同学习惯性的推推眼镜,挤弄几下鼓凸的眼接着说:“高三的学姐,许颜若。”

  陶安然“啊”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神情亦如往常一样淡定自若。倒是附近有谁在说:“哟,这不是陶安然吗?怎么着,想找学姐PK一下啊?”还有好事者的附合“对啊,初中时就听说你街舞跳得超炫,比一比好了!”嘈杂声在陶安然周边蔓延。陶安然想她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了,只是回头的瞬间,她与一个人四目相对——不是别人,单就是那个鼎鼎有名的许颜若。

  正在陶安然绞尽脑汁计算这种相遇的概率时,一个声音在说:“好吧,那就比比吧。明晚地下城Club见。”陶安然抬起头看着许颜若,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眼神似乎在哪儿见过,熟悉的很。只是在她想出来之前,许颜若早已消失在人群中了。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她忘了拒绝。

  家里很冷清,自己可以听得见自己喘气的声音,陶安然想她忘不掉那一记眼神了,因为这确实像极了妈妈。纵使许久不见,眼神和容貌总该是忘不掉的。

  这一夜,陶安然失眠了。她开始设想关于学姐的种种,以及自己没来得及拒绝的约定。她觉得她已经开始把一种熟悉的依恋从远方牵扯到了眼前,转接到了一个陌生的学姐身上,亦或具体说来只是一个眼神。

  又一个黑夜占领城市上空的时候,陶安然伫立在了地下城Club的门口。她是犹豫的,她不清楚自己会付出怎么样的代价。她摸摸口袋里的东西还在,她深呼了一口气,随着零星的几人迈进了噪音拥堵的入口。

  闪烁明艳的灯光照得陶安然有些烦躁。她试图在浑浊的空气里寻找许颜若的影子。

  “你来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陶安然回过头,又一次与许颜若四目相对。

  “那就开始吧!”许颜若打破这样尴尬的气氛。略带挑畔。

  “你先来吧!”陶安然用平静的语气脱口而出。说话间,周围挤满了人。

  “事先说好了,如果我赢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许颜若的身体微向前倾,上扬的嘴角晃在离陶安然更近的视线内。

  陶安然觉得这样的话确是很俗套,她大抵觉得说“不”是很没面子的,于是顺理成章地说:“什么条件?”

  “以后不准你擦浅黑紫色的口红。”

  陶安然觉得这样的条件有些无理取闹,不过既然来了,也只好答应:“好吧!那若是我赢了呢?”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一种骄傲在陶安然心中升腾。

  “我请你喝一个月的抹茶奶昔。”许颜若的话像是说给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不过陶安然却欣然接受了,像是一个孩子对妈妈的言听计从。

  音乐从某处响起,许颜若随即用流畅的舞步附和。她的外套亦是以一种流动的姿态波动于娇艳的灯光下。她的每一个动作陶安然都看的明白。她觉得今天有必要学一下慕容复——用对手的绝招打败对手。

  一曲终了,陶安然笑了笑,她知道,表演的时间到了。

  熟悉的节奏再一次回到耳边的时候,陶安然开始了她的舞动,身旁的人也开始了议论。大家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许颜若刚刚的步调,但没人知道这个狂傲的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包括许颜若。

  到了高潮部分,陶安然心里明白,好戏才刚刚开始。她一收刚才和许颜若一样的舞步,开始她自己的版本。这一切许颜若看得清清楚楚,她觉着这个小丫头确实不简单,她的动作确是比自己顺畅很多。她们和他们似乎已经把这一场比赛当作了欣赏。

  在音乐还未结束的时候,陶安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几秒之后,音乐也戛然而止。

  “不玩儿了。”陶安然故做轻松地说。随即转身走出拥挤的人群。她听见许颜若在身后说“我输了”,却并没有回头。她猜想着许颜若的表情,是失落还是惊讶……她倚在拐角的街灯边上,她觉着自己要撑不下去了。整个身体顺着直挺的柱子下滑,黑色的套头衫残留着摩擦后诞生的热量。她拿出兜里的药塞在嘴里。约有二、三分钟的时间,让她感到身上某处的疼痛消去。她试着站起来,摇晃着向家的方向走去。

  她的影子摇晃着街灯惨淡的光。形单影只。

  一觉醒来是一个很温和的晴天,陶安然对着镜子擦她的浅黑紫色的口红。她怀揣着那么一丁点自负的胜利感,走出家门。似乎早就忘记了昨天的疼痛。

  许颜若走到奶茶店,叫了杯温热的抹茶奶昔。这是她给那个小丫头的承诺。她觉着捧着这杯奶昔的感觉,暖暖的,像是多年前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一样。这是她好久都不曾触及的感觉。她想,妹妹若是在,也该,像那小丫头那么大了吧。

  现在的许颜若奔跑于各个教室,她后悔当初没有问清这丫头的班级,亦或许她从未想过她会败给这样一个傲气的丫头。

  许颜若捧着那杯凉了些许的奶茶,迈向了四楼拐角的班级:“请问,这儿有叫陶安然的吗?”

  门旁几个男生嚷着说:“有啊!”顺势向陶安然的座位上看。同时嚷到:“陶安然,有人找。”

  陶安然站起身,晃出了门。“还挺讲信用的啊!”

  学姐没说什么,只是递过那杯奶茶。陶安然也是毫不客气,接过奶茶的瞬间,指尖碰到了学姐的手。

  “你,手怎么那么凉?”许颜若试探着问。

  “我妈说,手凉的人没人疼。”陶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和这陌生的学姐说这些。

  许颜若用那种怜悯的眼光看着面前的丫头。她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能把这么难过的事说的那么轻松。她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亏欠感,纵使这丫头只是个傲慢的陌生人。

  “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像我妈似的。”陶安然试图打破这种沉静。

  相互的微笑之后,陶安然捧着奶茶进了教室。大家开始好奇地问:“那人是你的谁呀?”陶安然有些不耐烦,并且极不负责任地回答:“我姐”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说,她本可以说“学姐”或是直呼她的大名“许颜若”的。

  这一切,许颜若并不知道。她需要跑向另一栋楼的高三教室上她的课。

  (二)

  天气一天较一天地转了凉,却没人告诉陶安然该加件衣服了。

  零晨四点钟的时候,陶安然被突然袭来的疼痛弄醒了。她知道自己胃痛的毛病又犯了。她爬起来,一手捂着痛处,一手打开灯,然后胡乱地在暖色的灯光下找她的药。

  当幸运和不幸接连发生的时候,不知承受的人该用哪个词形容。

  陶安然幸运地找到了药,迅速地塞进了嘴里,然后送上口温水,她不想让这疼痛多停留一秒。可事实上,不幸的是,这药今天似乎没起什么作用。半个小时之后,陶安然依旧疼得厉害。这一刻,她才感到她的无助。

  她拿出手机翻出许颜若的电话。她庆幸那天她记下了这个号码。

  许颜若看了看表,指针打在了零晨四点三十五分,街灯还亮着,只是路上安静的很。一丝阴冷的风吹进许颜若单薄的衣服里面,不禁打了个寒颤。

  许颜若把陶安然送进医院已经是零晨五点多了。大夫开了一些药,许颜若领了药单,匆忙去买药了。陶安然越发的觉得这个学姐像极了她妈妈,或者说远比她妈妈好很多。至少在她胃疼的时候,学姐能帮她,而她妈妈甚至没有感应到她的疼痛呢!

  许颜若说:“帮人帮到底,走,送你回家。”

  陶安然破天荒地说了句:“谢谢”。也许许颜若并未在意,只有陶安然自己知道,她很少对别人说这两个字的。事实上也没有什么场合能让她用上这两个字。

  许颜若打趣地说:“谢我啊?那请我吃晚饭好了!”

  她没想到陶安然会欣然答应。她本是开玩笑的。

  “说吧,想吃啥?看在你给我买了一个月奶茶的份儿上,给你一次自主选择权吧!”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陶安然也学会了逗趣的说话,看似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或许就是从认识了学姐开始的吧!

  “那我就吃……就吃你做的吧!要拿手的。”

  陶安然哪里会做什么拿手菜啊!她活了十六年,唯一会的就是煮方便面,并且自己吃的时候,连煮的工序都省了,直接开水一泡就得了。

  “你说的。选了你就别后悔。”陶安然有些幸灾乐祸。

  晚上说到就到了。许颜若准时坐在了餐桌旁。此刻的陶安然挂上了厨房的门,忙着她的“拿手菜”。

  厨房门打开的时候,许颜若些许还有一丝欣喜,待到端上桌子的一刹那,许颜若没控制住脱口而出:“就这”!

  “你说你要最拿手的,就这了!”陶安然故意装作一副可怜相。这让许颜若觉得,也许面前坐着的就是自己的妹妹。

  两碗面成了两个人相识的第一顿晚餐。天黑下来的时候,她们躺在沙发上。此刻,陶安然和许颜若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这屋子就你一个人住?”

  “嗯!”

  “你爸妈呢?”

  屋里开始死一般的沉寂。陶安然朝着天花板,灯光映得她的眼睛有些发亮。

  “对不起,不想说就算了吧。”许颜若继续道。

  “其实也没什么,你想知道就告诉你好啦!”陶安然刻意把自己伪装成很轻松的模样。

  许颜若开始心疼这个小丫头。她明白,是因为害怕,所以才要伪装。

  “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爸去哪儿了。至于我妈,在国外当医生,我也记不清她多久没打电话回来了。”陶安然换了个姿势继续说,“开始,我就觉着你那眼神特像我妈,真的,不然我也不会什么都和你讲。”说完两个人都小声地笑了。陶安然觉得她现在还可以笑出来,她把眼泪藏在眼皮下面。她习惯了伪装。

  “丫头,你知道吗?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我亲妹妹呢!”许颜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习惯叫她“丫头”,或许就是在遇见她的那天之后吧!

  “这你可别怀疑,我是我妈的亲闺女!”陶安然故作严肃,让许颜若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我知道。我妹的额头上有一块疤,是小时候撞的,刚才看你掀开刘海的时候,没有的。”

  “这么说,在这之前你还以为……”

  “嗯”

  “那你妹呢?”陶安然试着问。她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个。

  “她四岁那年,我们出去逛商场,人多的很,走着走着就找不见她了。”许颜若说这话的时候不知是怎样的心情,“我一直在找,从没放弃过,哪怕有一丝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千万别放弃,也许哪天你妹就活蹦乱跳回家了。”陶安然似乎有意想缓和一下气氛,可她还是没能管住自己。“也许,哪天我妈也回来了。”

  陶安然开始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她的眼泪再也藏不住了。当那冰凉的液体从脸上滑下来的时候,她抬头看了看许颜若,一样是满脸的泪。

  然后,她们从默默地流泪变成了低声的抽泣。她们像是两个不肯被好运垂青的小孩,只能是用无声的眼泪,试图洗去莫名的悲哀。直到累了,就卧在沙发上,倚着温暖入睡。

  北来的风侵袭这片土地的时候,玻璃窗的眼泪凝结在自己的面颊之上。模糊了双眼。于是,里面的看不见外面的风景,外面的亦是摸不透里面的内心。她们和它们不知道,她们悲伤背后的眼泪,碰撞出了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三)

  大朵的雪花像是提线的木偶,在空中,不由自主地东西南北乱撞。每每被最烈的太阳照射时,就越发闪亮。

  许颜若伸了伸懒腰,轻轻推了推一旁的陶安然。窗外还不断的有雪花堆积在不太宽敞的窗台边上。陶安然用一种异常惊喜的音调喊:“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呢!”这一喊可着实让许颜若吓了一跳。

  “丫头,我就说你是长不大的丫头吧!你还不承认。这下个雪,至于吗?”

  陶安然全然不顾许颜若的话,左手拿起棉衣,右手牵着许颜若飞奔出门。

  “喂,丫头,今儿还上学呢!”

  “拜托,今儿礼拜天,放假!”

  空气里迷散着异于冬天的温暖的味道。陶安然拨弄着雪,像是心不在焉地问:“你生日几号?”

  “6月11号,你,问这干吗?”

  陶安然朝着许颜若笑了一下,便继续低头她的创作,让许颜若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堆好了雪人。陶安然拍拍手,略带兴奋地说:“送给你了,就当成提前的生日礼物吧!”。

  许颜若瞪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小丫头,像是给人惊奇不断的魔法师。

  “可惜这雪人只能呆在冬天,过了几天就要化成水了”许颜若有些怜惜的说。

  “是啊,有些东西也只能是这样,你很珍惜它,它却不能陪你到永远。快多看几眼吧,把它放在心里,这样就不怕它融掉了。”陶安然总是让这样悲怜的话轻松地脱口而出,却又总让许颜若更加的心疼,像心疼自己的妹妹一样。

  日子一天天地从指针的缝隙里穿过。许颜若忙着她的复习,好久也没有去过对面四楼拐角的班级了。不过就算再怎么忙,许颜若也始终坚持着寻找妹妹。

  直到有一天,她有了妹妹的消息。她觉着那是自己的狂欢节,在她高兴不已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她走到了陶安然的班级门口。她像上次一样询问门口的男生,却被告知,丫头已经几天没上学了。

  许颜若心中不好的预感在升腾,她心里明白,这丫头纵使再任性也不会逃了几天的课的。

  她跑去丫头家门口,试图叫开那幢冰冷的门。许久也没人应她。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门开了,却是对门的阿姨。

  “你找这家的小姑娘啊?”

  “是,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知道,知道。前几天晚上,被救护车送到医院去了……”

  不等她说完,许颜若已是冲到了楼下。这座城市算不上大,医院却是有不少。许颜若挨家医院的找,事实证明,她是幸运的。到第五家的时候,她在病人记录上发现了陶安然的名字。

  她进病房的时候,看见满屋子的白色,让她觉着有一种死寂的空气在冲击她的头脑。她看见陶安然安静地躺在那里。

  陶安然对她的到来却并未感到惊讶。

  “我就知道你能找到我。”这是陶安然在医院里见到许颜若的第一句话,像是孩子在和邻家姐姐玩儿捉迷藏。

  “死丫头,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呢?”许颜若带着些哭腔。

  陶安然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了一样冰凉的液体,一种心酸在心底慢慢升腾。

  医院的日子是无聊的,只有许颜若来的时候,才会恢复一些生机。至少陶安然是这样想的。

  她们每天交换着各自的信息。比如,许颜若会告诉她俱乐部里来了新成员,都没她跳的好。

  或者陶安然会告诉她医院里有一个大夫长得特像黎明。

  在这所医院,陶安然迎来了她的第17个生日,或者也可以说成是第9个有人陪她过的生日。

  许颜若是提着蛋糕来的。她们插上蜡烛,陶安然合上手掌,嘴唇依旧是浅黑紫色,只是早没了口红的印记。蜡烛的光映着她的脸,让人心里涌起莫名的痛。她低声说:“如果可以,我要领养一个小孩儿,然后叫她小陶安然,再然后大陶安然和小陶安然一起在街上横行霸道。”

  水果蛋糕的滋味留在空气里面,似乎触碰了陶安然记忆神经。

  “许颜若,你知道吗?。很多年以前,我妈妈陪我的最后一个生日,我许下的唯一一个愿望就是如果让我妈能和我在一起呆上整整一个月,我愿意用一辈子的生命去换。估计,快实现了吧!”陶安然望着冷冰冰的墙,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的光亮。

  许颜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她所能做的只是安静地听吧。

  许颜若知道,陶安然很心疼那些孤儿院的孩子。她觉得那些孩子和自己一样,都没有爸妈的照顾。

  她们就这样,每一天,很平静也很满足的过着。

  直到某一天,许颜若迟到了二小时三分四秒到了医院。然后迫不及待地说:“我妹妹真的回家了。”之后,她开始从头至尾讲述经过,只是陶安然忘了聆听。她自顾自地高兴着,一半是为许颜若,一半是为自己。因为那一天,她知道她妈妈要回来了。

  无意间,陶安然的指尖触碰到许颜若的手臂,透心的凉。陶安然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嘴角上扬,低声说:“好希望手脚可以温暖起来呢!”

  许颜若有些难过。她知道这小丫头是希望有人疼她,而这个人也非她母亲莫属了。

  第二天,许颜若再来的时候,带了一袋东西。

  “给你的。”许颜若把它放在床边。

  “什么啊?黑乎乎的。”

  “这个是路党参做的药膏,早上配一颗大枣,晚上配一颗核桃,吃上一个月,保你这手脚冰凉的毛病一准儿好了。”

  “很难吃吧?”陶安然,有气无力地说。

  “那你要不要吃?”许颜若假装生气的样子,像是哄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那你买抹茶奶昔给我,我就吃。”陶安然翕动着浅黑色的嘴唇微笑着目送许颜若挂上那扇门。

  她闭上眼,想像着天堂的样子。她想,天堂的路口,有没有人捧着一杯抹茶奶昔等我呢?

  (四)

  又一个漫天飞雪的冬天到来的时候,许颜若站在丫头家的楼下,久久的凝望那个窗口。雪凝固在并不宽敞的窗台边上,拥挤着,彼此温暖。霜白色闯进瞳孔,挤压出一片感伤。

  “姐姐,你站了这么久不冷吗?”一个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冷,姐姐不冷。”

  “你等一下噢!”小女孩一摇一晃的跑去街角,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杯抹茶奶昔。

  “丫头真乖,你叫什么名字呢?”许颜若蹲下身,看着眼前这个小姑娘。

  “陶安然”小姑娘用不变的声音回答“你呢,大姐姐?”

  许颜若拉起小姑娘的手,有几片雪花夹在中间,有丝丝的微凉。她抬起头,浅灰的天空倏的闪现出一丝蔚蓝,像是某张微笑的脸。然后她用无比轻松的调调说:“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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