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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思亲(情感故事征文)

发布于:2013-04-09 09:01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虫茧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又是一年清明时。对我而言,今年的清明显得如此不一般,今天寄托了我太多的思念。

  在我的家乡,清明扫墓这一风气并不流行,记忆中找寻不到任何有关扫墓的痕迹。清明节,在离家百里的他乡,我在内心默默地思念着已逝的亲人,尤其是我的母亲。

  母亲是今年一月份离世的,对于只有20多岁的我而言,这是人生中最痛苦也是最难忘的经历。早闻“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当面对至亲真正的永远离开,有谁可以止住泪水和不留遗憾?两个多月以来,总想写点关于母亲的文章,却一直没有勇气拿起手中的笔,因为的我的笨笔写不出母亲的万分之一二。

  我的母亲生长于中国贫困不堪的旧社会,有9兄妹,她排行第三,因而她的名字也离不开“三”这个字。因为是女性的缘故,母亲几乎从未进过学堂,年纪尚小的她要承担起照顾弟妹寻求生计的重任。母亲曾不止一次说过,她8岁的时候就要背着妹妹去挑水洗衣做饭。她说小时候总是吃不饱饭,遇上灾年连村子周围的树叶都吃光了。或许是营养不良的缘故,母亲长得矮小,然而在我的印象中只有一米五几的母亲,总可以挑着一百来斤的稻谷弯腰来回奔走在田埂上。

  我出生时母亲已是高龄产妇,而生我弟弟时母亲已40有余了。在那个年代,这样的年龄生育是非常危险的,亲戚邻里都不理解她的做法,母亲也从不解释,我想这与父亲是单传有关系吧。母亲一辈子从未出过远门,四个孩子的相继出世如同一个个枷锁,把母亲牢牢地固定在家乡的几亩田地上,一辈子为农的母亲走不出斗笠画出的圆圈。年轻时父亲要出远门打工,难得回一趟家要走上百公里路非常不容易,因此家里的担子便落在了母亲羸弱的肩膀上。她独自料理着家中的田地、牲畜,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起居。当前两个孩子稍稍长大,我和弟弟便又相继出世,母亲便又投入到新的儿女操劳之中。母亲说,她一辈子也没有睡过懒觉。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准备一家人的早饭,去菜地浇水施肥,喂养牲畜。一家人吃过早饭,她又赶紧走半小时的山路来到自家的山地里,那里一年四季种植了家庭生活所需的农作物。那条蜿蜒不平令人毛骨悚然山路我去过,母亲则独自走了半辈子,从那里挑回一担担花生、番薯、黄豆。每到农忙季节,夜里4点母亲就起床,忙完家务活等天微微亮,就到田地里去抢收稻谷或者播种插秧。当我吃过早饭来到田里,母亲往往完成一大半的活了。正是由于母亲的勤劳,那时候家里经济虽然非常贫穷但从不缺衣少食,粮仓里存有余量,一年四季山地里收获着花生、番薯、玉米等作物。加之母亲温顺的性格,一家人的生活和和睦睦。

  母亲是在我刚上高中那一年查出心脏病的。那时候我住校一个月没回家了,再次见面时母亲带着氧气罩躺在医院的病危室里,同一个月前判若两人。当她看到我时,振作起来对我说没事了。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母亲老了,她付出了太多,那是我第一次为母亲留下眼泪。住院期间,她不舍得昂贵的伙食,叫我从从学校饭堂给她送饭。有一次,母亲悄悄地对我说她想吃鸡腿……写到这,我的眼泪止不住又掉了下来,母亲一辈子喂养了无数家畜,却从来不知道鸡腿的味道,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子女。母亲的病除非动手术不然没法治愈,而高昂的费用是家庭无法承担的,母亲也不愿意。因此,在病后的几年时间里,母亲靠着药物控制病情维持生活,每到潮湿阴雨天气,都要承受疾病带来的煎熬。而每到病情稳定时,母亲不愿意闲住,又开始料理家里的田地,重活干不了就挑轻活。我的母亲啊,一辈子也闲不下来的人,直到生命的最后,母亲亲手种植的蔬菜依然绿油油,田地里一片勃勃生机。

  在母亲病后,我成长了,也坚强了许多。一直在外地求学的缘故,和家里的联系就是电话和每月一次的回家。每次通电话,我都很害怕,怕听到不好的消息。直到两个月前的那个下午,当手机响起,姐姐哭着告诉我我永远地失去了母亲,几年来的担忧终成噩耗。老舍先生说,人,即使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了慈母便象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即使漂泊千里心也是安定的,如今的我是失了根的花草,回家的路都变得陌生……

  “又是清明雨时,折菊寄到你身旁……”今天我人生中第一个没有母亲的清明节,正如歌曲中唱得那样“不觉泪已拆两行”。古来万事东流水,唯有母爱永相随,我之所以能长大成人,能成为一个不十分坏的人,全仗母亲的养育与感化。关于母亲,想起已泪流满面,但愿这个清明节,我和家人的思念母亲可以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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