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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挂(情感故事征文)

发布于:2013-06-06 20:0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李为民

    蓉是妻子的高中同学,上学时喜爱唱歌和体育,学校举办各类文艺活动,她总是第一个上台表演。运动会上,她的长跑记录一直保持到毕业也无人打破。高考时,蓉的成绩离分数线只差几分,当时正逢县里组织劳务输出,招收赴新疆的采棉工,蓉在无奈与焦灼的状态下报了名,随即踏上了西去的列车。
    每年秋季,是新疆棉花收获的季节,蓉在给妻子的信中这样描述:每天早晚两头出工,都是头顶星星,由于当地棉花长得矮,采棉时,要么得一直弯着腰,要么得干脆跪着,中午太阳又毒又辣,裸露的皮肤一层层脱落。到了晚上,棉田里的蚊子极度猖狂,照着脖子、脸上轮番攻击,立即肿起一大片红疙瘩。洗脸洗手洗衣服后,皮肤紧吧吧,硬绷绷的,经风一吹,裂开小口,钻心的疼。
    妻子与蓉同窗情谊深厚,交得又是知心姐妹,妻子念着信,泪水像秋天的雨,不断线的往下落。
    蓉去新疆采完棉花后就在当地一家包子铺打工,每天和面剁馅,三年后才回来。起初在县城超市当营业员,又干过饭店服务员和保险推销员,最后在郊区的一家小食品厂稳定下来。在食品厂工作期间,蓉结识了一个跑销售的副经理,那男人长的高大魁伟,相貌俊帅,美中不足的是脾气大,遇事说一不二。蓉的父母曾试图阻止蓉和他交往,但蓉爱那男人爱的执着投入,爱的近乎疯狂,父母也拿她没办法。很快蓉结了婚,次年有了小孩,可就在孩子刚满周岁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
    那年蓉的丈夫出差在外,因业务上的事与人起了争执,发生冲突,对方受了重伤,虽保住一条性命,但造成了严重的后遗症。法院判决下来,蓉的丈夫构成故意伤害致人重伤罪,处以三年有期徒刑。在丈夫服刑的日子里,蓉一心一意照顾着孩子,她满怀希望,认为属于自己的幸福时光一定能重新回到身边。谁知丈夫出狱后,脾气变得越发暴躁,稍有不慎,便对她拳脚相加。有次她借故离家,来城里找我妻子倾诉,一整夜,我都能听见隔壁房间里她低低的垂泣声。
    她告诉我们,丈夫向她提出离婚的理由是感情不和。说到这里,蓉眼眶湿润,话语哽咽,丈夫的那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穿了她的心,残酷到连一滴血都没流出来。那段时间蓉陷入一种混浊茫然中,对眼前任何事物不再留恋。她开始酗酒,在村口爬着滚着,有好几回不省人事。一次她乘家人不备,用菜刀一下一下使劲割手腕,鲜红的血溅了一地,父母姐妹哭天抢地把她抬进医院抢救。
    直到蓉重新回到厂里上班,情形才逐渐变得有所好转。开始她很少与人交往,只是埋头苦干,闲暇时便钻研技术。后来,厂里的工人换了好几茬,新进厂一起干活的年轻娃都称呼她为蓉姐,有时下班或休息天,就叫她同去游玩。
    以后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只要有时间,蓉就一人从县城跑来找我妻子。我和妻子节假日只要有空,也领着孩子去她那里逛。也正是那时,我才与她有了较多接触,感觉蓉的性格其实很外向,晚上在一起看电视剧,她的情绪常常被剧情牵绕,喜悦时笑的前仰后合,悲伤时皱着眉一言不发。孩子也喜欢她来我们家,有她在我们家,家里就象过节一样热闹。有一次临走时,妻子提出要孩子认她当干妈,我还没来及表示同意,孩子已经一口一个干妈叫上了,我看到蓉一边笑一边抹眼泪,俯下身轻轻在孩子脸上亲了一口。
    有一年端午节的前一天,蓉抱着一个大口袋来我家。脚刚踏进门,就从口袋里倒出许多用细棉绳扎成四角形的大粽子,堆满了餐桌,一看就是她自己包的。妻子一边倒水一边笑着埋怨她说,这要我们吃到啥时候啊。她说,粽子是用糯米包的,红枣和豆沙馅,吃得时候得多煮些工夫。到了晚上,蓉告诉我们,厂里最近效益不大好,她的师傅上个月辞职去了省城一家食品厂,前两天来电话让她也去。妻子又问了省城那家工厂的情况。蓉说,无论去那里,总有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今天过去了,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妻子说,到省城见得人多了,有合适的就多接触,不要太委屈自己。蓉点点头,把一双迷离的眼神移向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空。
    蓉去了省城后,便再也没来过我们家。妻子和她断断续续保持着电话联系,经常有很长时间没音讯了,妻子就着急打电话,电话那头蓉情绪平静,言谈从容,我们才放下心。直到有一天电话突然就打不通了,连着几天也打不通,妻子焦躁不安,白天黑夜念叨着,于是我们一家坐车去省城寻她,打听了许多人都不知道厂名厂址。回来的路上,妻子爬在我的肩头泣不成声,自言自语地说,蓉啊蓉,难道你就这样飘走了吗。
    我曾假设过几种结果,最后发现对于以后的蓉来说,都是不太可能的。多年来,我和妻子一直都在期待着,期待在某一天,又能听见她那熟悉的敲门声......






作者:李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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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腾梅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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