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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往事 (情感故事征文)

发布于:2013-06-23 18:3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liutiebuer
  我们村坐落在一条街上,街上有个鲜肉店,螃蟹他爸就是店老板。
 
  螃蟹他爸是个屠户,我们全村人都是吃他的肉长大的。这句话这么说出来,是有歧义的,是要引起误会的,但所幸屠户文化不高,无知无畏,也一直引以为豪。
 
  屠户的爸就是屠户,他爷也是屠户,也许是手上过的命太多,屠户家向来香火不旺,始终一脉单传。屠户年轻时不信邪,以为凭自己的身板儿,夜夜奋战,总会打破这一家族魔咒,实现家族梦寐以求的“超生”梦想,结果媳妇的肚皮始终没动静,自己倒是消瘦了不少,屠户也就想通了,破咒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来日方长,保住命要紧。
 
  九三年的冬天,一个婴儿腆着小肚皮降生了,他就是螃蟹,屠户终于后继有人,心花怒放,现宰了一头猪以示庆祝。
 
  螃蟹延续了屠户一家的优良血统,长得肥头大耳,毛发旺盛,面相的粗犷程度大有赶超祖辈的迹象。
 
  屠户在螃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螃蟹,每次杀猪,必令小螃蟹亲临现场,观摩全程,以锻炼其胆识,事后还让螃蟹写观后感,以修炼其文笔。每次刀子一进入猪脖子,螃蟹就开始吐,胃中待消化的食物和猪血一同喷涌而出,看的屠户心都凉了。
 
  屠户没想到,自己卖肉一生,杀猪无数,生的儿子竟这般没出息。
 
  这是少有的让屠户犯愁的事儿,对于屠户来说,何以解愁呢?不是五十多度的二锅头,不是鲜美油腻的猪头肉,是风骚撩人的蔡寡妇。
 
  屠户活了半辈子,除了“卖肉一生,杀猪无数”之外,自觉干的最牛逼的事就是和蔡寡妇上了床。
 
  蔡寡妇年轻的时候嫁了个教师,教师姓张,人长得骨瘦如柴,脸色青黄,说话还带着颤音,走起路来左摇右摆,不是摆架子,是先天气血不足。
 
  张老师把年轻貌美的蔡寡妇娶回了家,遭到了全村倾慕蔡寡妇的青年男子的暗中咒骂,其中不乏有咒他死的。
 
  张老师对蔡寡妇疼爱有加,对于蔡寡妇的要求,能满足就满足,所以张老师抱着“舍命陪君子”的必死信念与蔡寡妇夜夜笙歌,最终体力不支,身体状态每况愈下,加上暗中又受人诅咒,内外交困,不久就真的死了。
 
  屠户虽然也曾属于对张老师施咒的队伍,但毕竟斯人已逝,屠户还是很官方的表达了对张老师的哀悼之情,尤其是看到蔡寡妇真的成了寡妇以后的可怜模样,悲悯之心顿生。屠户开始经常有事儿没事儿的提着点儿猪肉往蔡寡妇家跑。
 
  一来二去的,况且屠户还不是一来,而是总来,大概送到快有半头猪的时候,蔡寡妇许了他,就在累死张老师的床上,屠户开始了勤劳耕作。高潮将来之时,屠户突然觉得,自己那半头猪送得太值了。
 
  蔡寡妇的床上,大战之后。
 
  屠户一手摸着蔡寡妇的白乳,一手掐着烟,唏嘘世事之感油然而生。
 
  屠户的老婆也有一双巨乳,只是过于庞大臃肿,经常揉搓得手困,和母猪一样,将屠户的好多美感破坏殆尽。
 
  蔡寡妇最喜欢被屠户那双大手揉搓,还总说被杀过猪的手摸就是不一样,很刺激,很尽兴,全是快感。
 
  每每听到这里,屠户都很得意,往往是咧开大嘴,对着蔡寡妇胸前两粒鲜红的乳头大笑起来。
 
  螃蟹将屠户好色天性遗传了个通透。
 
  张老师的千金琦琦和她的母亲一样,天生的美人胚子,不仅漂亮还嘴甜,集中表现为见到所有叔叔都叫爸爸,这声爸爸不管是真是假,被叫的人心里先爽了一把,好像已经和蔡寡妇有过一腿,虚荣心满足之后是善心大发,不住手的给干女儿塞糖。
 
  一如村中大多数男人对蔡寡妇心存幻想,张老师的千金也是我们所有孩子的假想情人。
 
  螃蟹泡妞的手段基本都是屠户的真传,就是毫无新意的送猪肉。
 
  我们对螃蟹的做法很不耻,当然也有羡慕,羡慕螃蟹有一个杀猪不眨眼的爹,不仅免费吃猪肉,还能用来泡妞。
 
  那时候我很奇怪,一个基本消灭了饥饿的时代,蔡寡妇母女为何如此热衷于猪肉,甚至不惜以身相许呢?看着螃蟹和琦琦远去的身影,我百思不得其解,悲伤的热泪盈眶。
 
  后来我想明白了,不是猪肉的问题,也不是时代的问题,这个世界存在神迹,也就存在贵人,张老师是螃蟹父子的贵人,自己撒手人寰不算,还留下媳妇和闺女让螃蟹父子爽个够。
 
  清明节的时候,屠户路过张老师坟前总会让螃蟹给张老师点根烟,如果张老师泉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咳血。
 
  零二年的冬天对于屠户父子俩来说格外寒冷。
 
  蔡寡妇在自己哥哥的撮合下改了嫁,说不上远嫁他方,也就是和我们村隔了几个村,但也足够父子俩望眼欲穿的。
 
  屠户很意外,因为之前毫无征兆。仿佛前一天自己还手握着蔡寡妇柔软的乳房,转眼间那就成别人的了。那段时间买肉的人很多,因为屠户总会不时的恍惚起来,手上没了准儿,秤盘掂不平,常常多给了客人几斤也不知道。
 
  时光如死人皮肉一样消耗着,人们无知无觉。
 
  半年以后,屠户醉酒死在了蔡寡妇房后的排水渠里,尸体被抬上来时,一身脏污,就像一只难产死在圈里的母猪,脸上挂着全是悲惨。
 
  又过了几年,我们全都长大了,螃蟹子承父业,鲜肉店依旧生意兴隆。
 
  某年夏天,蔡寡妇回来了,同当年一样的浓妆艳抹。琦琦晃着两条大白腿跟着,容貌越发靓丽,周身散发浓烈的香水味儿,引逗了一条街的土狗尾随。母女俩依旧风光无限。
 
  应邀参加琦琦婚礼时,我和螃蟹终于久别重逢,这家伙没什么大的变化,本来就是按屠户标准生的,真成了屠户以后也就没太大的变化。
 
  琦琦婚礼上的肉食类食品螃蟹一手包办,蔡寡妇在那天着装正式,目光慈祥,看亲儿子一般看着忙里忙外的螃蟹。
 
  新郎新娘手挽手出来了,我对螃蟹说郎才女貌啊,螃蟹笑笑,我又说那是光看衣服,螃蟹又笑笑。
 
  新郎敬酒时还在乐,嘴脸和桌上的猪头相得益彰,倒影在螃蟹的半杯酒里,刹那间酒香四溢…
 
  鲜肉店里螃蟹甩着一把蒲扇,和自己老子的遗像干瞪眼,然后瞬间昏迷一般,坠入无边的回忆中。
 
  作者:刘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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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腾梅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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