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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情感故事征文)

发布于:2013-08-15 13:30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新生
  

 

  我的父亲,是一个朴实无华的中国人。

  父亲身材不高,眼眸里透射出大多数中国人所具有的深邃和沉默。父亲是一个生活阅历丰富的人,说它丰富,其实就是说他所受生活的苦难多,苦厄多。与大多数勤劳的中国人一样,生活的艰辛,生存的困境通常使得他疲惫不堪,垂头丧气。

  我出生在东北,一个离乌苏里江不过几十公里的国营农场。我有时自我打趣道:“如若是阎王在投胎花名册上稍微点错了方向,我不就成了红眼睛,黄头发的老毛子了。”

  父亲在东北,而我们一家都是地道的四川人,可想,16岁的父亲,一个人打着单薄行囊,到东北投靠大哥谋生的艰辛。记得他讲过,给他印象最深的是,在他一个人走的时候,大姐给他塞了一件染过的新衣服,其它,什么都没有。

  父亲小时候很苦,刚好赶上大跃进,四川当时确凿饿死上千万人。因为营养不良,父亲也得了浮肿病,浮肿蔓延到下半身,如果再接着蔓延,人就没有命了。

  饿的没有办法,还是幼孩的父亲为了吃红薯,掉到了红苕坑里,积水差点要了他的命。被救上来后,父亲的父亲当着众人,对父亲说了这样一段惊撼的话:“为什么没把你泡死,把红苕留下。”

  后来,大锅饭结束了,父亲的浮肿病有了转机,慢慢的好起来。或许是因为有这样刻骨铭心的经历,父亲在吃饭上,从不挑肥拣瘦,反而是我,总是抱怨,“怎么没有肉呢”,“菜怎么不好吃呢”。

  父亲感叹说:“我和你妈结婚,有了一个家,生了你,真的没有想到。”

  母亲常说:“你父亲小时候,读书很利害,还是学习委员。”她说这话的意味,通常也是说:“你怎么不好好读书呢?”我问:“父亲为什么最后没读书?”母亲说:“家里孩子多,老一辈也没这个意识。”

  父亲能与母亲在一起,其实,还有外婆的功劳,外婆是一个爱絮叨的农村妇女,她觉得,女儿大了,就嫁。即使母亲觉得自己还小,还想读书之类,是管不着的。絮叨久了,母亲烦了,就和父亲到了东北。当然,也有父亲隐瞒年龄之类的缘故。

  本来嫁了该放心了。然而,见不着女儿了,外婆急了,四处托人,找门道,要把女儿从千里冰封的北国弄回来。80年代,还是一个户口严格管制的时代。外婆叩了县委书记的门,问了神,卜了卦,想来,费了几番周折,最后,我一岁的时候,一家人,真的从北国回到了南国。

  回来后,父亲和母亲都安排在食品公司上班,即使有工作的琐絮烦杂,生活的家长里短,一家人过得也还算殷实、和睦。父亲吃得苦、受得气,性格上有些固执,通常是不急不躁;母亲精明,善于待物,有时候是火急火燎的性子。我想,他们之间,大多的龃龉,恐怕与性格有莫大的关联。

  父亲是个好人。好人,就是不无故搬弄是非,对待别人心存坦荡。正是因为父亲对别人一再的谦让,乡里场间都说父亲是个老实人,地道的好人。

  好人或是有被诬陷的时候,一个乡委书记就和几个村支书上演过‘闹剧’,他们签字画押,说父亲拖欠猪款,偷税漏税云。前一项是捏造事端,后一项是无事生非。这件事,给还在上初中的我,留下了深刻的印痕,我常想,为什么我对这件事总是耿耿于怀,而父亲总是叫我不要提及。通常,用‘代沟’来形容两代人之间成长时期的隔阂或许贴近。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也对父亲产生过不屑,不想听他的意见,不想和他理论,有争执,有斗争,开始反抗,这或是成长的过程。磨合,是生活方式,乃至生活品质转变的形式。或是,再大一些,家中的空间已不够父子俩回旋,总要有所争执,这时候,母亲自然成了调停人。

  父亲是一家人的倚靠,而谁也没想到中年的父亲,会遭遇如此的变故。我读高一时,父亲一次外出,不慎从山崖上摔了下来——粉碎性骨折。

  为了保住父亲的腿,母亲奔波劳碌。我记得,父亲的脚拆钢板的时候,是我和母亲两个人将他推进了手术室。在手术室外伫立的我,突然,觉得父亲是一个弱者,同时,又是那么一个坚强无畏的人。

  由于周遭的变故,家里拮据了起来,看到父亲和母亲终日惆怅的面庞,疲惫的身心,我打算奋起,准备取巧,在学业上振臂一呼。然而,学业最后终究没有起色,我颓丧的离开四川,在贵阳与父亲相别的时候,我坐在公交车上,背对即将离开的父亲,没有回头,没有眷顾,眼泪珠从眼眶里渗漏了下来,滴滴嗒嗒,这是我记得的第一次为我的父亲流泪。

  我分明是在想,我对不住我的父亲。

  (原创)20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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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腾梅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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