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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杂记3

发布于:2013-09-09 17:4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一凡

  年初一到年初五基本属于走亲戚的时间。

  中国人向来是很看重血脉亲情的,尤其北方人更是不耽于攀亲的,我是你七姑妈的堂姐,你是她二舅妈的亲家,几乎都会攀上一点关系,一旦攀得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当然要常来常往,互相帮助。

  平素里各家有各家的日子要打理,趁着春节,只要天气允许,距离不算太远,不管是直系的血亲还是彼此都说不清的那点关联的彼此,就都会拎着点烟酒水果到各家看看,问声过年好,你放下你的礼物,他招待你一顿丰盛的菜饭;再过几天,他会拎着点水果烟酒到你家去,放下礼物,享用你的一顿热乎招待。

  看似繁琐复沓,却触动着人与人之间那最温柔的所在:天地之间,能相逢能邂逅能一水同源,何其幸运!父母兄妹,能安康能牵念能同担甘苦,微躯何求?现在,都市的鸽笼和疾驰的高速,让空间在大的延展中又极速的相对封闭,就如同高铁那扇封闭的窗,我们貌似看得更为辽远了,然实际却是远离了所有本真的记忆,现代人心中眼底的传统影像就像列车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模糊得就如一次随团的旅游——该去的都去了,但你该看的其实都没看到,旅游的意义贫瘠得就像猢狲当年在如来手指间刻下的那行字。正如而今,我们还拜年,可是几家男子还给长辈鞠躬作揖行礼?几家孩童还知道新年到长辈家先须站定问好?

  曾经,拜年时推门之前我们往往会先长长深呼吸,平定一下先前的疯闹,暗自预习一下问好拜年的顺序——先长后少,先男后女,这都是父母提前叮嘱好的——以免出错,推门而入的刹那,那种紧张,那种期待得到赞许的感觉,其实就是一次最好的成人礼!现在,小孩子错失着种种成长的机会。老舍笔下,初五六之后开始有庙会的风光。我在南京倒是见过几次以寺庙为中心的集市,但不是在新年时候,集市上卖东西的已远远多于杂耍的。北方这几年从县城开始就逐渐地由各单位组织又拾起了从前年节上高跷旱船的表演,但都是只能远处围观而不能近处尾随了,况且,初五之后,大多数人都快准备上班了,如何拜会领导上司大约早胜过了玩的心情吧,所幸从大妈们组成的秧歌队里孩子们还多少能幻想一下他们无缘得见的旧日习俗。

  春节的又一个高潮是元宵,当然,它也是这一年春节的闭幕曲。现在的元宵节恐怕除了类似于夫子庙灯会那般的旅游项目,多已经没有从正月十三到十七那么久了,元宵基本就是正月十五的那个晚上。最好是那个晚上会下雪。那个晚上,从县城到乡村,人们还是会高高的挂起一盏红灯笼,让这一年的日子也这么红红火火。

  “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宝马雕车香满路,更吹落,星如雨”。曾经的元宵,新一年第一个月满之日,又名元夕,上元,有多少美丽的故事在月下灯底演绎。比较起七月七的“乞巧”,我觉得元夕夜才更像情人节。灯如昼,花如潮,人如海。女孩们,唯独在这一年里可以三五成群公开出行,郊游,看灯。众人都争相看灯得时候,不就是少年男女暗叙情愫的最好时间?前几年还见到县城里的元夕夜,星光尽处,有闪烁的孔明灯影。不知道,还有几对年轻的少男少女们,也共同放飞一盏灯,许下一个承诺,在未来彼此珍惜?

  我们总是匆匆忙忙地看着前边的风景,而忘了我们祖屋早已经在漏雨。老舍写《北京的春节》时,我想,情是温存的,心却一定隐隐作痛。他一定多少感觉到了传统今天的没落。但没落毕竟不是末路,谁能说它不能再重焕荣光呢?只要让心底永远有块柔软的所在。末了,摘黄苗子老先生《旧北京》结尾,以做结尾:

  “在现代化当中,保留一个民族的独特文化、一个城市的良风美俗与民众细问列间的生活风格,使之避免成为千篇一律的‘国际公式化’城市,这可能是当务之急了”!

  

责任编辑:池墨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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