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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改造(情感故事征文)

发布于:2013-09-29 10:2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月上柳梢头

  初识你,是在一阵下过雨的秋风里,一丛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孩中,你静静地矗立,缄默不语。只是一袭少女该有的清香静静地矗立在校门口的雪松旁。

  如果不是同样的喜欢安静,虽然看上去风风火火,其实内心却正真喜欢恬静淡雅;如果不是作为学生会成员的职责使然,加之负责新生接站报到的学长临时有事,也许我们就可能顺理成章地走在一起。

  平日里,同寝室的“色友”总是发表注入“异性相吸”“女性是残缺之男”这样无聊的言论。看惯了校园爱情悲剧的我一向不以此为然,也从不与他们同流合污。在我十九年以来的人生经历中,似乎并没有感受到来自异性的强大吸引力,也许正如他们所言我是属于大气晚熟型的“刘半男”,毕竟我只是深切地感受到来自地心某个地方的强大深邃的一股力量而已。

  其实给我什么样的称号都无所谓啦,就像他们总是拿我细细、尖尖的嗓音开玩笑,称我为“刘伪娘”一样,我都无所谓。只要他们还没有把我从男生宿舍除名,只要他们还允许我进印有男子头像的厕所站着小便,那么我也就大方地原谅他们的无礼与傲慢。

  偏偏这一次我却有了异样的感觉。就在帮你拿行李,帮你注册,帮你拎被褥水壶的半个小时的光阴里,我清楚地发现了我自己。

  我甚至忘记常年静立在门口蜿蜒坚守如两只巨龙的国槐,亭亭玉立如少女般吐故纳新的银杏,饱经岁月洗礼宛如慈爱母亲的桑葚,还有默守树下依稀可见的牡丹花丛,如火如荼盛开摇曳生姿的美人蕉……我甚至忘记每天必到的图书馆,阅览室的门是朝哪边开的。我像是中了邪,脑里、眼里、心里全部是你的身影。从前睁大眼睛仔细看过的人,几天以内就变得十分模糊,只记得大概是眼耳鼻舌口陈列在一起,至于怎么组合,效果如何分不太清楚。所以他们又站出来说我“眼大无神”,只有摄像功能,却不能把摄下来的像存储进脑芯。

  这一次却是出奇的清晰,深刻,旷日持久。

  黑色橡皮筋束起的黑发整齐浓密地排列在颈间。不深不浅的额头自信饱满地屹立着,细细弯弯的眉毛想藏也藏不住一汪明亮清澈的眼眸,虽不高隆却合时宜的鼻梁平白增添了几分和谐的韵味,最美的还是樱桃一般娇艳欲滴的小口,柔缓的曲线,虽红艳却无半点俗气的色调,只把这一张小口摆在桌上,拿全世界来换也是值得。上身穿白色长袖T恤衫,下身是浅蓝色及脚牛仔裤,脚上蹬一双白色带孔运动鞋。极其普通的穿着,衣缝袖间流淌出极不普通的阵阵清香。

  那些天,挥之不去全是你的身影。排队打开水,看到前面白衣篮裤白鞋的女生就以为是你,兴奋到开水龙头淌个不停我却浑然不知;上阅览室发号码牌接触各种报刊杂志,看到墙角认真读书的白衣女生便以为是你,高兴得一上午全没看进一页纸上的汉字。走到哪里都是你,莫名其妙地全校的女生全都长成了你的模样,不管她们愿意与否,在我的眼里到处是白衣蓝裤白鞋的女生。回到宿舍,说给他们听,他们竟异口同声地说我是个色盲。随他们怎么说,中学老师说过从语言色彩上讲,色盲总比色狼要好些,总不至于是贬义。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色盲症”逐渐减弱。终于能在课间操的时间里一眼就找出你来。即使是学校运动会穿着统一的校服,我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发现你。我开始变声,原来的海豚音随着喉结的异军突起变得越来越低沉,夜里醒来洗内裤时听得到骨骼在身体里疯长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在某个记不清楚的时间里,不经意间走过图书馆大厅前的大镜子,就是那么一瞬,我发现了自己的变化,我十分惊讶于我的改变!呆呆地定在原地很久,我默然接受了我的改变。我以为是你,让我有了如此大的改变。

  我终于把原本不以为然的“刘半男”“刘伪娘”“刘色盲”等等的称号统统地甩掉。这些可恶的称号,甩得越远越好,最好甩进太平洋,让海水将他们淹没,让章鱼将他们撕碎,让海鱼将他们吞掉,让他们从这个世界彻底的消失。

  是的,我以是你,让我有了脱胎换股的改变。于是,我死心塌地毅然决然地恋上了你。

  我时常怀着感恩的心与你相恋,相知,相守。我感谢你,让我做回了我自己;我感谢上天,让我只恋一次,就能成功。

  你总是在我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及时地出现,用坚定的眼神轻轻地拍抚化开我心头浓重的愁云;你总是在我手捧获奖证书怀抱鲜花享受排山倒海般的掌声时,悄悄地转身离开,退到我们常去的小河边静静地等待我的归来。你总说好好努力,我就是一块会发光的金子,放到哪里都能熠熠生辉。我却没有及时发现你就是一块璞玉,有上好的成色,只是缺少精雕细琢。

  等我停下来,看清这一切,我决心好好地将你改造一番。

  我拉你去阅览室帮忙预定,整理,借收图书。我要你加入学生会换届竞选,与我在公众场合出双入对。我推你到台上手捧鲜花怀抱奖状接受那排山倒海般的掌声……我洋洋得意地把你改造成我理想中的美玉。

  我以为我成功了,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乌黑的短发已经用不上那年同样乌黑的橡皮筋,脚上穿的不再是那双白色的运动鞋,高高的鞋跟让你早已忘记那年的旧袜子边上粉嫩的加菲猫,也拉开了你我的距离。我们约会的次数越来越少,就连学生会,阅览室的工作你也很少参加了。你实在是太忙了,你已经是学校炙手可热的偶像明星。在你的身上根本找不到那年就静若处子的清香,取而代之的是充满商业味道的体香。恋爱专家会闻香识女人,我没有那样敏锐的嗅觉,我只有敏感的神经,所以我只能演出恋爱的悲剧。我不再感谢上天,让我只恋一次,却伤筋动骨;我不再感谢你,是你让我不再相信爱情可以地老天荒的童话。我的头发开始一根接一根地脱落。我的思念与愤恨开始一根接一根地生长。我开始厌恶人生。我开始不思饮食。整整两天我都没有吃过一餐饭,到第二天晚上我开始头疼晕眼花。挣扎我去校外的小餐馆要了一盘鸡蛋炒面,就着七、八瓶啤酒勉强咽下,然后就不省人事。

  再次睁开眼,我以为我再也睁不开眼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了,我却突然睁开了眼,要不是你在梦里不停地拉我的手求我醒过来的话。是的,我分明听见你在梦里求我醒过来,你还说一切都是你的错,只要我醒来,就再也不离开我。乖乖听我的话,不惹我生气……

  我又看到了穿着白衣衫,浅蓝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的你,我开心地笑了,因为我还看到了那只粉嫩的加菲猫,就在那年那双旧袜子的边上。我再次牵着你的手来到那条小河边,问你梦中听到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以后还算不算数?你轻轻地笑着,微微张开樱桃小口反问我道:“难道你还要把我改造成令你我都十分不悦的那种类型吗?”我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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