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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雪之约(情感故事征文)

发布于:2013-10-31 07:2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楚天姬

  一个冬天的早晨,人们都还在贪睡恋被的时候,我独自出去赴一场冬雪之约。

  从昨天傍晚开始,天穹暗黄且挟带风沙,有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遇上这种天气,很多人为此改变了行程计划,顺从地躲进各自的温馨小居,再不想离开去任何地方。

  原也是这样。这种恶劣天气,就是请人吃饭怕也未必成行,何况是要履行平日里的惯例。谁不想此刻,一边听着隔壁家女儿小有所成的钢琴曲,一边手捧饼干盒子,倒穿一只拖鞋,弹跳到沙发上,摁开了电视机。当然,这是在妈妈出去买菜一分钟后发生的事。

  但是现在,什么也不及多想。可以说,一种期待已久终偿的喜悦迷罩住我那些小伎俩。趴在窗边,听着朔风尖啸跟沙砾击撞玻璃的杂合声音,我就预感到它就要来了。

  果然,刚吃过晚饭,我借着楼下来往行移汽车的灯光看见一大片黑色物体自天纷纷扬扬地飘至地上。汽车行驶得很慢,像一个个躲闪不及的废物,赤身露体地晾在这一空间时段。我看着有趣得紧,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不巧被经过的妈妈发现,直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连说带比划地告诉她没事。

  妈妈问我:你们美艺高中有快开家长会了吧。提前跟你说啊,到时让你爸去,我怕忙得走不开又像上次那样。哎,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知道了。我心不在焉地应了句。

  这孩子。

  妈妈刚从身边将信将疑地走开,我即双手捂住感到滚烫的脸。从手指缝儿外看,一个纤小柔弱的女孩穿过堵塞如龙的马路中央,转没在一条临近小巷。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难道会是她?不是说好了明天去那个地方见面的吗?

  正在此际,一只温暖的手抚在我头上,原来是妈妈。她以早点睡,明早别误上课为由,打乱了尚在推思解惑的我。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反复想着这件事,更加疑虑重重了。起身望外,不大会工夫,眼前竟是白茫茫的世界,汽车的鸣笛声渐稀,不知刚才的女孩回到家中也未?到底是不是她?像又不像?神经就像受了拷问一般,不能安静下去,总有一种莫名升起的牵挂左右着。如此的一个夜晚,俱在把破碎的东西复合。

  天亮了。

  赴约路上,一道道车辗成的雪泥印,一如待破解的迷阵。汽车轮子卷起夹含冰棱的泥水,溅到人身上便难清洗。两侧的树木为雪所着,成了结满枝干上的点点琼花。偶尔路过的三五个孩子,其中一个使坏,用脚猛踹那树,弄得满树琼花纷落而至。让所有人都感受到这——冬日精灵的存在。

  我紧步走着,去赶赴那约。一路上尽想着见面后的情状。在人流如织的路上,感觉自己像搭上一艘快速行进的战舰,去会晤胜利者的崇拜者。我非英雄,仅仅是伊阿宋船上的一名无名舵手而已。

  来到我们约见的地点——小石桥上。看了看腕表,还差一分五十三秒。我下意识地摸摸冻得有点麻木的脸,又朝青石板上跺了几脚,便准备开始“身倚栏杆待佳人”了。

  当夏,桥下的河水匆匆流淌,入秋,可以回味芦花荡、鳜鱼肥的置景;至冬,河面渐渐封冻,溜冰者多了起来;临春,桥下的河与岸柳一起才融。儿时的记忆在脑间疾地打了一个旋儿,就被此时两岸熟白且随风疾动的芦蒿所引。

  站在桥头看景着迷的当儿,一股女性的气息直逼过来。我没有回头,还想再让她给以放肆的一抱。但,这次没有重演。令人奇怪的同时,对方用一只手去穿我的臂弯,手心柔柔的,却不是她的。

  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她。我甩掉她的手并问:你怎么来了?她呢?

  她不回答。我心里抓狂到了极点,接连问了几次,她仍不开口。让她走,她不走。盛怒之下,甚至用了“滚”的字眼,可她还是不肯挪动半步,恼得我直想跳下桥去。

  她只拿那双美丽而淡定的眼注视着我,根本不理会悄悄滑落面颊的泪痕。桥高风大,她受不住寒,略晃了下身子。见她这个样子,我的心登时软了下来。平生第一次软语相求:请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不来赴约?

  她默言依旧。

  是的。一开始,她就没有吐露半字。但还是发现那双眼睛在回应我,出了事端。这只不过是我的臆测,因为除了她看不透的内心外,一切无别。

  我开始静默思索,她在旁陪着我。

  突然,我抓住她手臂:昨天晚上她是不是出去过?她本就不设防的阵线开始松动,清澈如水的脸上呈现出迷乱。我把昨晚凭窗望见的女子原原本本对她说了,满想会对此事水落石出有所进益。那知,她微微唏嘘了下,又回退到自闭的世界中去。我知道,她俩是无话不谈的好姊妹,她定悉其中原委。

  我再次求她相告,仍不为所动。无奈之下,只好抛下一句:我找她去,让她当面解释清楚。说完抬腿往桥下跑去。不想,她以更快的速度挡在我前面,娇喘吁吁地说:你别,别去。我反唇相讥道:你干嘛管我的事?她说:不,你真的不能去啊。生性执拗的我和平昔沉静的她一时僵持不下。我脑门一热,冒出一句:她是不是变心了,爱上别的男人了。

  “啪”的一声,她赏了我一耳光。我连感到痛的时间都不及,呆愣住了。深觉心乱失语的我,走近前去:对不起,我一时情急,说重了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幽幽独语道:亏她对你牵挂最深,原来你是这副嘴脸,她真是看错你了。我怔怔无言,伫在那里。

  过了好久,她对我说:走吧。我说:不,告诉我事情真相。她表情苦涩地从口袋掏出一封信,悲泪齐涌地道:这是她临走时给你留下的。我展开信一看,映入眼帘的是那娟秀而熟悉的字体。
念生:

  见信如面。我不能赴约,是因为我踏上了去远方的路。如果你非要问我去了哪里,那我就告诉你——天堂。前些日子,我病倒了。到医院后才知道自己患上一种很奇怪的病,医生说没得救了。家里即刻封锁了消息,好让我安心接受诊治。以致瞒你至今。

  接受治疗的那段日子里,我每天都能在梦中见到你。所以,我能战胜自己不怕黑夜了,反而喜欢上了与黑夜打交道。你知道吗,在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我在漆黑的屋里看见你在身边握着我的手,冲着我笑。可惜,手术做得不成功,我坚决放弃了再次做手术的机会。理由是,医生说成功率在几十万分之一以下,我又何苦来。你知道我是怕疼的。我们今生可能再也见不着了。之所以不见你,是怕见了你后更加舍不得。走时,连岚星也没让来送。

  此刻,她应该在你身边。你肯定大发脾气呢。但,我求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这样,我才走的安心。千万不要把气撒到岚星身上,她是我的好姐妹,也是你这一生之中可遇不可求的好女孩。听着,一切都是我嘱咐她做的,也恳请你能原谅并忘记我。因为你还要生活,不是你自己,是你和岚星两人。

  天还会冷段时间,我给你织的围脖存在岚星处,何时拿都可。临了,我觉得我真的该走了。老实说,我是真的不甘心呐。因为我才十八岁啊,有很多事体还没来得及去了解。我也真的舍不得你,因为我还欠你一个——冬雪之约。

  紫瑜
  X年X月X日

  我读罢后,心疼如割。回想起与她的一幕幕,从未当众落泪的自己,很痛快地让眼泪分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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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墨客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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