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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豆包(乡情)

发布于:2014-03-20 19:11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牵马岭

  岔路沟的冬天,闾山披上银装,现出清晰的轮廓,显得更加圣洁雄伟。细河封冻,大凌河封冻,大地封冻,时钟的指针似乎也变得懒懒的,人们的心思开始停留在暖暖的炕头上——这么漫长的冬天,白天短,夜里长,吃什么?揭开家家院中的大缸便会知道,里面除了冻豆腐,主要就是豆包了。没有豆包的冬天不是冬天,没有豆包的家庭也一定是不正经过日子人家。吃豆包、喝酸菜汤,是我们岔路沟冬天的主题。

  豆包的面有大黄米、小黄米之别。母亲又称之为粘黄米和笨黄米(不粘的黄米),实则为不同品种的小米。用粘黄米包的相对更粘一些,不得意粘的,可适当掺一些笨黄米或玉米面。也有用粘高粱米面包的,呈现淡紫色,吃来还不烧心。

  包豆包前,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母亲将米用水细细淘洗,去除细砂和稗谷,晾干后,到粮米加工石磨成面。面一定要用温水和,多醒一会,将爬豆(一种红豆)烀熟、捣碎,把秫叶子用开水泡开备用。一片片的秫叶吸水发涨,碧绿如新。父亲将高粱秸爽去叶子,用铁线串成秫秸帘子,铺架在窗外,准备用来冻豆包。

  父母和哥哥姐姐一家七口人,老小同上阵,围在炕桌旁,各有分工。我最小,负责为豆包贴秫叶。父母哥哥姐姐包出一个,我就贴一个,很有趣。贴秫叶是为了防止豆包粘到帘子上。贴叶有讲究,要将光滑的一面贴在豆包的底,不能将有毛毛的一面叶片贴着豆包,否则吃时就不易往下起叶了。包的时候,力争揪起的面团尽量匀整,否则直接影响到豆包的整齐度。用手将小面团中间抠出一个小窝儿,将豆馅塞进去,再反复将豆包在手中揉搓、拍打、按压,保证下面是平平的,上面呈现圆滑的穹隆状。这样豆包就做成了。一个个摆在帘子上,从最外面的一圈开始摆起,一层层向里摆。那时的锅大,帘也大,一帘大约能摆上百个。当摆成一帘后,父亲和哥哥就将这帘子豆包抬到厨房去蒸,我们则继续包。那帘蒸熟了,这帘也包好了。

  每一帘蒸出来,父亲都让我最先品尝一个。新出锅的豆包冒着热气,金黄鲜亮,吃起来粘而不腻,散发着淡淡的秫叶清香,里面的爬豆馅微微泛着粉红,晶亮如砂。这时,父亲将豆包捡到窗外的秫秸帘上。这一帘帘的豆包便交给北风,交给了寒星。只听窗外,卡卡直响,那是豆包遇冷收缩,从高梁秸上分离,弹跳起来了。当它们跳不动了,说明基本冻透了。这时,我被分配了一项新的工作,负责看管窗外这些没有冻结实的豆包,避免小猫小狗小猪上来偷吃。我伏在炕头的窗台边,眼睛睁得大大的,从窗内向外巡视,如有动静,就立即下炕执行任务。

  冬天的早餐,母亲基本是蒸豆包,要在先天晚上从大缸里取出,不然第二天早上还带着冻茬呢。一家7口人,平均每人吃3个,就需要21个。所以,母亲每晚都要捡上一大盆冻豆包来,才能全家够吃。有时母亲会把这豆包用油踏一下(煎一下),即蒸熟后,将豆包按成饼状,煎成油炸糕一般。里软外脆,尤其是带秫叶的一面,更是煎得更是脆脆的,加上一汤匙白糖,更让人百吃不厌。

  豆包是我们冬天的主粮,对于吃惯了高梁米的我们,更是难得的细粮。除了我们自己吃,父母也会将一些豆包做为土特产送给远方的宾朋。其余的豆包,我们能一直吃到开春,南风一吹,见了风,受了地气,豆包在缸里就放不住了。外表开裂、粉化、霉变,但是母亲还是舍不得扔掉,用水将霉菌刷掉,或是将最外面的一层面剥掉。经母亲“科学”的处理,这些豆包又成为美食,填饱了一大家人那段饥饿的岁月。

  作为岔路沟的儿子,我十分想念家乡的豆包。冬天城内大街也有卖的,因黄米种的少了,人们改用江米或白玉米面,或制成酸酸的发面的,味道已不很纯正。而且没有贴秫叶的,可能因种秫子少了,或太麻烦,改贴玉米棒外面的皮儿了。或有干脆不贴叶子的,寻问才知,为防止粘帘,在帘上抹了一层油。为了解解馋,一次我也买回几个到家蒸了吃,可这些非正宗的豆包已无法唤起我的味蕾,跟小时与父母哥哥姐姐一起包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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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古岩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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