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故乡（乡情）

发布于:2014-07-06 12:0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孔令山

        五月的一天，王老表来电话，他儿子结婚，请我们回乡做客。定居城里多年，久未回家刚好顺便回老家看看故乡的变化咋样。
        故乡，我成长的摇篮。我泥土般的品格、向日葵般的风采、浓重的乡音都是它赋予的，身虽离开了它，心却日夜投怀送抱。
         乘豪华大巴，从弥勒城出发，沿“昆河”公路国道——昆明至河口向南行驶一个多小时，到达大山龙村。它属著名数学家熊庆来的故乡——云南省弥勒市朋普镇庆来办事处的一个自然村。“大山龙”村的招牌显赫耀眼。高速公路，路过故乡，故乡有了进取的快速，也有了被外界认识的知名度。
       老表个矮身瘦，一脸笑容，异常亲热，指着路两旁，盖了不少砖木结构的楼房说，有土地的人家盖的，有的开饭店，赚钱。有的把房屋租给外地人搞修理、洗车、加水。他们的收入不错。以前，这里野草丛生，野兽出没，贫穷荒凉，天黑了谁也不敢到这里走动。
        全村100多户，三分之一人家住的茅草房已经消失了。新瓦房、新别墅傲然耸立。进了他家，两层半的小别墅光灿靓丽。水泥场院北面花朵鲜艳的小花台旁一个晶亮的水龙头很显眼。老表说，村里前几年就吃上自来水了，在村东面的小山头上找到地下水源，水量很丰富，全村人吃不完。那些年，村里只有一个三米长两米宽三米深石头镶嵌的水井，每逢干旱年月，井水小，不够用，人们半夜三更排队用碗舀水。为争水斗嘴吵架时有发生。
        晚饭后，我们四处走走看看。村东面那条七弯八拐的土路（天晴洋（扬）灰路，下雨水泥路），如今已变成笔直宽敞的水泥大道，伸向田间，伸向附近村庄。下雨天，村里人行走，鞋子不再像以前双脚沾满了烂泥巴。走到甸溪河畔，彩虹样的水泥大桥跨河而过。摆渡木船河岸茂盛的竹林矗立云天。老表指着一幢砖木结构的房子说，那是泵站，随时可以抽水灌溉庄稼，结束了“雷响田”（靠雨水栽种）的历史。如今，铡刀一合，水就哗哗流进田里……
        村南面那片50多亩古松林不见了，被住房占据。光秃的田间地头连一棵躲凉的树木也没有。老表说，松树林被前几届的村干部卖吃了。地边的桉树、桃树、粽叶树，龙潭旁的柏树、冬瓜树、清香树，被村民冷一棵热一棵偷砍光，水干涸断流。再也听不到潺潺流淌的清泉。生态环境被破坏得如此糟糕，我的心格外沉重悲凉哀伤。
我问老表，秧田里还有鱼吗。上世纪80年代，秧苗两三寸高，月明风静时，鲫鱼、泥鳅、黄鳝在秧苗间凉风，一动不动。我们用电筒照着，扬起手中的挖针，一挖就中。一两个小时，便有两三公斤收获。随即加工烹调，大快朵颐吃宵夜，村寨里弥漫着诱人的香味，经久不息。
        老表叹了口气，莫说鱼，连虾也没有，田里长期施化肥，它们难以生存。
村北面岔路口处好像是张辉家，可那漂亮的彩板瓦房子又使我不敢相信。老表说，就是他家，他已死了多年。他儿子开了一个茶室，麻将、电脑、扑克，晚上卖烧烤，赚了不少钱，房子盖得气派。年轻人到他家玩麻将，小的不愿打，要打5元、10元、20元的。那个外号“斧子头”的家伙，大家都夸他平时老实干活卖力，敬老爱幼。自他迷上麻将后，变了个人，整天不归家，输光了家中所有的钱，老婆跟他离了婚，他仍不接受教训，继续打，没有钱，就想怪办法，与外地人合伙偷村里的耕牛，一头耕牛几千、上万块钱，给别人家庭造成了严重的伤害损失。被抓去判了刑。
        我震惊担忧，青年人走上赌博歪道，就像跳进火炕。于是，我想，中央最近在搞群众路线教育，整治“四风”，应加大力度。
村中，那棵300多年的万年青树不见了。它不仅是风景树，还是山龙村历史文化发展的见证。它像一把绿色大伞，阳春，竖起一片美景；盛夏，投下一片阴凉；金秋，为丰收歌唱；隆冬，抵御风霜。周围的树根裸露凸起三尺多高，层叠穿插弯曲延伸出四五米。农闲时全村老少爱坐在树根上聊天说笑，度过愉快时光。
每年秋天，它身上长出很多红褐色的紫胶，那年，我打了一个衣柜，爬上树摘了一些紫胶，用酒精泡后，过虑杂质，漆出的衣柜成紫红色，亮丽迷人，至今成为宝贵的珍藏品。它虽已消失，但它高大的形象永在我心中，成为美好的回忆。
       我问老表，它死亡的原因是什么？老表说，那是张大胖子家在树的南面盖了房子，猪圈紧挨着树根，长期猪屎猪尿直接流在树根上，辣得叶黄枝枯。一天夜里，刮了一阵大风把它吹倒。如此损坏集体财产的行为，我气愤难忍。多可惜啊，祖辈人爱慕留下的传统及风景已被糟蹋殆尽。
令人欣慰的是，在它倒塌的位置上，新栽了一棵大腿粗，三米多高的万年青树，青枝绿叶，勃勃生机。老表说，这两任的村干部，重视改善生活环境及生存条件，对于违规建筑责令拆除，张大胖家的猪圈也拆了。大抓植树造林，山脚建了一个苗圃，前几天雨水好，在田间地头栽了一千多棵各种果树。每年栽些，如果管理得好，不消几年就成器了。
        故乡是永恒的。人生是短暂的。我们每个人，是故乡养育之子，又是故乡的匆匆过客。终要与故乡分离告别，只是方式不同而已。人生路过故乡，情意绵长，感慨颇多。该为故乡留下点什么？勤奋、朴实、节俭、正直、高尚。千万不可留下自私自利，自以为是。
        我坚信，故乡小康生活更加美好的明天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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