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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经历过的事儿(乡情)

发布于:2014-08-23 20:4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夕阳

  80年代的农村,麦收的方式除了用现代化的收割装备外,再就是那种最原始的牛拉驴柱(那种圆柱体的石磙子装上一个木套),牲口拉着石磙子,来回在麦秸上踩踏,之后,把压扁的麦秸挑走,剩下了麦粒,麦粒再经过皮粒的分离,然后,晒干,就可以入仓了。

  那年麦收,大多数富裕人家都采用了收割机、脱粒机等现代化的农用机械,早早的地把小麦收割入仓了。而那年正逢大哥高考(没有放假回家),二哥中考(也没有休假回家),我就读小学(放麦假在家),我们兄妹三人每学期上学的学杂费是我们这个家庭最主要的开销。为了能把下一学期的学费预备好,父母把能节省的地方全免费了。

  记得,那天是六月中最热的一天了,但在我的感觉中却是一年中最热的一天,身材矮小的我,弯腰用镰刀一把一把地把小麦从根部割断,再把他们用草绳子捆扎起来,看似简单易操作的活儿,放在我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身上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一会儿功夫就感到腰酸背痛了。汗水顺着衣服从头一直流淌到脚跟,麦穗上的麦莣刺痛着手和胳膊,在不断隐隐作痛,十一点多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在身上,肩膀上的嫩皮在日光的暴晒下,早已深感麻木了,也分辨不出疼和痒的差异。或许在有身份,有地位的家庭里的我这样的年龄,正是父母百般溺爱,扑在爸妈怀了撒娇的年龄。我何尝不羡慕那样的生活环境。抬眼远望,别人的麦地里,都早已空无遗物,偌大的原野,仿佛就只有我一人在“劳作”,想想生病在床的父亲,一直为我们操劳,日渐衰老的母亲,我没有放弃的理由。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真佩服那时的我,竟然有那股惊人的毅力。紧咬牙关,等到母亲来给我送饭的时候,我的身后已经有一大片小麦被我“征服”了。看着自己的“战绩”真有种无比自豪感。

  接下来的第二项重要活儿,就是“打场”了,等到麦穗和麦秸在太阳的暴晒下变干时,我和母亲便把“黄黄”(我家的那头为我们做出巨大贡献的老黄牛)带过来,给她挂上牛套,让她拉着石磙子,一圈圈来回转,把小麦麦粒压下来。看到黄黄那样劳苦的运作,我真的好心疼她,也好想去替她拉上几圈;黄黄与我们共同生活了九年的时间,她干活儿从不偷懒,在我的内心中,黄黄早已不被我作为“牲口”来对待,而是我最亲密的朋友,每每遇到伤痛之事,除了能对黄黄说,还能对谁说呢?

  整个麦场上,大多数人家在忙碌着小麦入仓前的最后一道工序了——“暴晒”。有不少邻里从我们旁边经过,说道,“老牛打场,效率太低了,你们娘俩就花几个钱,用脱粒机一脱不就完事了吗?这样多快呀!”我们又何尝不想这样去做。那一刻,母亲笑着对我说道,“为了能省下那脱粒的钱,只得劳累黄黄了。”那天晚上,当我去喂黄黄时,她累得已经吃不下了,我抱着黄黄的头,痛哭起来,那份伤痛,真是难于言表。

  经过将近一周的反复劳作,总算盼到小麦晒干入仓的时候,母亲拿来好多编织袋,把晒干的小麦装入袋中,从打麦场到家有一里多远的距离,运麦子的运输工具是那种原始的木制手推车,我和母亲把小麦装好,把袋子用绳子捆扎好,我现在都不敢相信,我那时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怎么来的那么大气力,能一下子把一袋小麦搬起来,放置在小推车上。然后,摇摇晃晃的推着小车,把小麦送回家。现在回想起来,我都不敢相信那是我吗?这些活儿就是现在放在一个成年棒劳力身上,也会有点“竖头”的感觉。我清晰记得那天晚上,我也累的不行了,躺在床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晚饭也省了,母亲心疼的直哭。

  今天,再次忆起那一段段往事,能用“辛酸"来形容吗?不然。能用“人生不易”来描绘吗?或许,正因为我过早的体会到了,人一生必经的那一道坎,才令我在以后的生活成长道路上变得如此坚强,每每遇到的困难和挫折,我就会想起那些年都咬咬牙挺过来了,还有什么困难是坚不可摧的呢?

  山东省邹平县青阳镇初级中学孙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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