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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重(乡情)

发布于:2014-08-28 15:14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陈雨汀

  时光荏苒,岁月像稻田里捡稻穗的老人,拾掇着它走下的痕迹,执着如陷入斜阳里的那抹永恒。

  对我而言,即使在家乡的小路上再铺上几层沥青,脚下还是儿时的那片热土。时过境迁,消逝的只是表象。如今,只要我稍稍触及这片土地上的血脉,心中的炽热便会化作热流,婉转潺湲,电流般流经我身体的每一寸肌理。

  小的时候知道人是会一天天长大的,吃了年夜饭就又长了一岁。但殊不知世界也是会长大的,以至于多年之后,再回到家乡,竟感到有些意外,似是而非的一切,仿佛像失散多年的兄弟,擦肩而过,陌生却又是那般熟稔。

  前些年月,乡民赖以耕作为生的土地被当地政府征去,改种了白杨树。现今,白杨成林,贪婪地蚕食这土地上的每一寸养分,当然,还有污浊的空气,以致白杨良莠不齐。村子不拆迁,或许是因为还存着净化空气的这点利用价值,得以延续。然土地一寸寸被压榨,四周不断建起工厂,村子早已是四面楚歌。偶尔翻阅老照片,确实能唤醒心中某些沉睡的记忆。看到那些已触摸不到的画面,像那风中旋扬的白练,我一直在追逐着,刚要触及,它却飞得更高了。一直以来,对于我的家乡,我不过是个过客,待到物是人非的时候,我便已真的远离,留下的不过是微微情愫。

  村上一座老学堂前,有两棵年逾百岁的老银杏树,承蒙国家的保护,因而一直屹立在那,像两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相互依偎着,饱含深情地看着这片土地,成长着,传承着。

  小的时候,奶奶要用银杏落叶做药引。我便跟随她来到这块父辈们曾经玩耍学习的地方。秋风飔飔,吹乱了我和奶奶的头发,也吹奏出银杏叶风铃般晃动的旋律。一只翠绿色的螳螂安然地趴在树干上,或许它是看守这两棵圣树的精灵,并不为我们的贸然来访感到任何的彷徨。而我就像一个朝圣者,怀着敬仰之心感受着灵魂深处与自然的契合。学堂里早已荒芜丛生,有打工者聚居于此,他们畜养的鸡鸭似乎被我这个不速之客惊到了,上蹦下跳,疾驰而去。教室里除了黑板,就只剩下空泛泛的门窗白墙了,窗外扬起了一阵秋风,落叶在空中画着圈,我仿佛听到了那年今天朗朗的书声。风中传来了奶奶的呼唤,夕阳下,炊烟青练般腾空而起,似乎向我挥了挥手,眨眼已消散在云层里。

  流年是一曲谱不完的离歌,直到你渐渐老去,化为一道美丽怆然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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