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
发布于:2014-09-22 09:21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叔洪
在改革开放的年代刚刚开始不久的时候，魏民竟走进了环境卫生的行业——魏民是万般无奈，成家立业的人还得待业（魏民看不起个体，他们只会挣昧心的黑钱。所以，当街道干部动员魏民先领个营业执照，让魏民做个力所能及的个体经营者，也好得到少许收入，也好能够养家糊口的动员的时候，魏民拒绝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魏民走进环卫局，当上了一名清洁工人——暂且抛弃工作的好与坏，但这终归是一名正式的工作，要强于个体经营者的。要是能够生活在五六十年代，还当他论，因为那时人们的思想单纯，境界高尚，说不定还真的会见到一句或两句赞扬的话，就算是一种自我安慰，心里多少也算是有点平衡。而今，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的大潮已然迎面袭来，到处都在羡慕“万元户”的年代已然开启。胆大的人已然在钻国家的空子，大沾特沾“双轨制”的光，在暗地里搞起了“经济收入”，使他们的腰包迅速的膨胀了起来。这，就不会再有冒傻气的人会出来赞扬“满身尘土”的清洁工了——被人瞧不起的工作！而魏民，偏偏在这个人们比以往都变得非常敏感而满眼充满势力的时候，却选择了“美容师”的工作。
每早，当魏民挥在路上打扫，都感觉那双双鄙视的眼神都在盯着他，使他如芒在背。为此，魏民不仅抱怨九天，而且怨恨爹娘没本事——学会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要知道，魏民曾是初高中时的尖子生，不敢说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但在所有的高中生中，也算得上是一个佼佼者。然而，魏民的临场怯阵，竟然改变了魏民一生的命运，抱怨九天地排在了“孙三”后。可是现在，魏民最怕面对的是那双双没有黑眼球的白眼，只可无能地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骂他们——别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还指不定干什么呢——别你西装革履，那只不过是一种自卑的掩饰，说不定你们在单位正是待聘的角儿，或因为你们夺职专权，残害忠良，东窗事发，现在正在接受审查……
老郑，魏民的组长，并和魏民同管一端。也是冤家路窄，单位竟然照顾魏民一间房，和他做了邻居。老郑在工作上别无挑剔。每早，当魏民还在做着美梦，眼前是绚烂的世界四处飘荡的时候，他早已挥扫于路上。而当魏民懒懒地离开被窝，煞有介事的急急忙忙地赶到时，应魏民负责的那段（魏民俩之间也有分工，各负其责）已然所剩无几，早就让老郑代劳的差不多了。开始，魏民心中似有愧意，不好意思地说一声“对不起”。尔后便使出全身之力，紧赶慢赶得多干一些，以达到心理上的平衡。然而，长此以往，就而久之，魏民竟然惊奇的发现，老郑对此竟然没有半点的不满之意，更别说是计较了。时间如斯，白驹过隙，习惯成自然。魏民对于每日的老郑代劳，也就随之变得坦然，变得自然而然，变得心安理得，变得麻木不仁——像他这样的人，胸无点墨，而又毫无大志之徒，能与之为伍这本身就已经高抬他了——他也就配做一名清洁工。不仅如此，魏民还说他有点傻。其实说老郑傻得不止魏民一个人，仔细想想他确实是傻。你说像他这样的一个臭清洁工，这一年光是拾金不昧的事儿，他就有好几十次，每年光他上交的，在扫马路时捡来的东西都得值十几二十万。听说他有一次捡到一个皮包，鼓鼓囊囊的，里面竟然装着十五万元的“大团结”。十五万什么概念，一个月四十出头的工资，需要多少年才能挣到这么多的钱？他却一点心都不动，义无反顾地交到了单位。你说这样的人，能说不“傻”吗？你说对于这种有点略带傻相得人，除了与扫帚为伍外，还能干些什么？魏民对他之所以还有些好感，那就是他的为人厚道，就这一点，还在魏民心中或多或少的留有一点残留的余香而已，除此之外，就觉得老郑再没有一点可敬之处了。
可魏民，一个心高气傲，满腹经纶的有志青年，对于混迹于这扫马路人群之林，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寂寞，觉得自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绝对的，百分之百的大材小用。这是魏民自己给自己下的结论。空有一身抱负，身处如此之低，也只有学汉代纸张良，甘受胯下之辱啦。然而，一切想法都是无济于事，只可自暴自弃，怨天尤人，恨天恨地，暂且混天度日，只盼来日方长，伯乐早早现身……
盛夏的傍晚，闷热燥人。魏民手摇折扇，百无聊赖的立于院中，望着西边渐淡的余晖，仰天自叹……
一阵微风吹来，带着沁人的芳香，使魏民浑身为之一爽，精神为之一振。这诱人的花香不仅使魏民顺风侧目而观。不看则已，一看，竟然使魏民大吃一惊——穿过高可及头的院墙，只见隔壁老郑的院中，竟然是花香满园，姹紫嫣红，奇花异草竞（只不过是极普通的花草而已——当时的心清就是这么想的）相开放——魏民真的没想到，更没注意过，在他的院中竟然还种着如此之多的花卉。真是的，自打和他为邻，魏民竟然粗心大意的没进过一次他的小院儿。好奇之心，竟然勾起魏民久违的雅兴，身不由己的催魏民绕墙而过，跺进了从未涉足的、为邻近一年的、老郑的小院之中。
未曾入院，其盎然生机、姹紫嫣红的景色已然映入眼帘。使魏民本有点因燥热而搅的烦躁的情绪竟然豁然开朗，浑身为之一震，恰如一缕秋风拂面而过，给人以爽利的感觉，将这满身的暑气挥之尽消，沁人心胸，融入肺腑，给人以神清气爽，豁然开朗之感。此时的老郑精神抖擞，正忙碌于对花草的莳奉之中，对于魏民的到来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但见那，浑身烂漫的是茉莉，簇红如堆，恰如七仙散落的花瓣，垂落园中；攀援而上，而又吐蕊芬芳的是牵牛花，其叶上晶莹的露珠闪闪发光，犹如珍珠叠挂；娇滴滴的可爱并与之一比高下的是鸟松，细腻中带着羞涩；步步高不愧为进而不退之冠，其花一节高过一节的比着往上开，给人以积极向上，不甘于后的启迪；鸡冠花这是毫不怜惜地将自己的艳丽一天胜似一天的展示在人们面前，那夺目的红里透着肉质的敦厚，其茎却似松柏般的挺拔；再看罕指花，犹如少女，娇柔烂漫，婀娜多姿，让人看后就似从小被人娇惯得秀姑，而妩媚的让人心生嫉妒，尤其是那晶莹的水珠，在她得朵叶上随意滚动，清幽的馨香沁人心脾，让人周身惬意畅然。魏民痴痴的看着，霎时间忘记了忧愁和烦恼……魏民呆了，呆呆的看着满园的鲜花烂漫，芳香四溢的花卉，不经意间竟然忘记了身在何处，大有融于花草丛中不能自拔之感觉……
“生活嘛，本身就应该是丰富多彩的……”老郑发现魏民的到来，便和魏民打着招呼。而这一惊，竟然唤回了梦境中的魏民，但却仍有身在心驰之感。“没想到，”魏民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还魂已归于现实“真是没想到……”魏民不知自己是梦呓还是在和老郑说话。眼前是老郑的笑脸，“花有富贵和低贱之分，这要看你如何对待它。有的花艳丽，但花期却短的可怜；而有的花淡而不雅，但她的花期却长的惊人；有的开得茂盛，朵大如仪，但却无芳不香；而有的花小如蚁，但却芳香扑鼻，沁人心脾；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魏民……”魏民万没料到，在魏民心中只不过是个有点傻的大老粗的老郑，竟然给魏民提出了问题，而且这恰恰是魏民的弱项（不能说无知，那样会被人嘲笑，而说“弱项”则显得高雅，透着满腹的腈纶），是魏民无法回答的问题——真让人汗颜——还自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哪……“你看我这院里的花，基本上都是名不见经传，不被人看好的花，可她们又为什么偏偏会开得这么盛，这么娇吗？就因为她们不名贵，所以她们不值钱；而就因为她们不值钱，所以她们必遭冷落。为什么，就因为她们不是奇花异草，名蕊佳枝。但在百花园中，又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她们要尽自己的全力来展示自己，把她们最美好的东西展示在世人面前。正因为此，这千姿百态，娇柔绚丽的身姿，姹紫嫣红的奇形异彩，一朵朵令人眼花缭乱的朵瓣；你再闻这发出的沁人心脾、令人闻之欲醉的芳香，不是同样在点缀着我们的生活，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无限的生机吗……
老郑的几句简单而又明了的话，使魏民一惊，顿时肃然起敬，不得不令魏民对他刮目相看。魏民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他——真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平日里寡言少语，只是一向以马路为伍，以扫帚为伴，用汗水洗尘，成天披星戴月，扫路扬尘，遍捡鄙夷，汗臭相加的清洁工，肚子里竟然也会装这么深奥的哲理……惊奇、惊诧、还是惊愕，魏民说不清，的确是说不清……
老郑深情的看了魏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小看了我们这些被人瞧不起的清洁工，他就如同这极普通的花卉一样，在百花园中也是不可缺少的一丝春意，在人类的生活中同样时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在当今现代化的年代里，他是一个城市文明的代表，是一个城市精神面貌的体现，是城市文化生活的内涵……”
魏民望着老郑那满头的花发，线条分明的皱纹。咀嚼着他——清洁工行业中的劳模，发自肺腑，但又极其普通的，而又寓意深刻的话，心灵像是被什么戳动了似的猛然的一惊……此刻的魏民，才感到这个有些傻的人，看似平平常常，普普通通，而所作所为却在这极普通中显示出了极其的不普通——他不仅扫去了闹市的尘埃，而且也扫去了自己思想当中的尘埃，荡涤了人们的心灵；不仅仅使自己保持着身体的清洁，而且也使自己保持了思想上的清洁。相比之下，而魏民这个自以为满腹经纶，怀才不遇，自命不凡，视一切如草芥的，自认为应该是高贵的，应做社会栋梁的年轻人，竟然是如此的渺小……魏民的心在突突地直跳，满脸涨得绯红。面对老郑，魏民无言以对，低着头默默地走出了老郑的院子……魏民和老郑彼此作邻居，在一起住这么长时间的，两家只有一墙之隔的邻居，竟然没迈进过他院中门槛儿一次，这只是简单的粗心大意吗？
魏民的心中产生了深深的自责……
每早，当魏民挥在路上打扫，都感觉那双双鄙视的眼神都在盯着他，使他如芒在背。为此，魏民不仅抱怨九天，而且怨恨爹娘没本事——学会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要知道，魏民曾是初高中时的尖子生，不敢说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但在所有的高中生中，也算得上是一个佼佼者。然而，魏民的临场怯阵，竟然改变了魏民一生的命运，抱怨九天地排在了“孙三”后。可是现在，魏民最怕面对的是那双双没有黑眼球的白眼，只可无能地在心里一次又一次地骂他们——别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你们还指不定干什么呢——别你西装革履，那只不过是一种自卑的掩饰，说不定你们在单位正是待聘的角儿，或因为你们夺职专权，残害忠良，东窗事发，现在正在接受审查……
老郑，魏民的组长，并和魏民同管一端。也是冤家路窄，单位竟然照顾魏民一间房，和他做了邻居。老郑在工作上别无挑剔。每早，当魏民还在做着美梦，眼前是绚烂的世界四处飘荡的时候，他早已挥扫于路上。而当魏民懒懒地离开被窝，煞有介事的急急忙忙地赶到时，应魏民负责的那段（魏民俩之间也有分工，各负其责）已然所剩无几，早就让老郑代劳的差不多了。开始，魏民心中似有愧意，不好意思地说一声“对不起”。尔后便使出全身之力，紧赶慢赶得多干一些，以达到心理上的平衡。然而，长此以往，就而久之，魏民竟然惊奇的发现，老郑对此竟然没有半点的不满之意，更别说是计较了。时间如斯，白驹过隙，习惯成自然。魏民对于每日的老郑代劳，也就随之变得坦然，变得自然而然，变得心安理得，变得麻木不仁——像他这样的人，胸无点墨，而又毫无大志之徒，能与之为伍这本身就已经高抬他了——他也就配做一名清洁工。不仅如此，魏民还说他有点傻。其实说老郑傻得不止魏民一个人，仔细想想他确实是傻。你说像他这样的一个臭清洁工，这一年光是拾金不昧的事儿，他就有好几十次，每年光他上交的，在扫马路时捡来的东西都得值十几二十万。听说他有一次捡到一个皮包，鼓鼓囊囊的，里面竟然装着十五万元的“大团结”。十五万什么概念，一个月四十出头的工资，需要多少年才能挣到这么多的钱？他却一点心都不动，义无反顾地交到了单位。你说这样的人，能说不“傻”吗？你说对于这种有点略带傻相得人，除了与扫帚为伍外，还能干些什么？魏民对他之所以还有些好感，那就是他的为人厚道，就这一点，还在魏民心中或多或少的留有一点残留的余香而已，除此之外，就觉得老郑再没有一点可敬之处了。
可魏民，一个心高气傲，满腹经纶的有志青年，对于混迹于这扫马路人群之林，心里总是有些不甘寂寞，觉得自己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绝对的，百分之百的大材小用。这是魏民自己给自己下的结论。空有一身抱负，身处如此之低，也只有学汉代纸张良，甘受胯下之辱啦。然而，一切想法都是无济于事，只可自暴自弃，怨天尤人，恨天恨地，暂且混天度日，只盼来日方长，伯乐早早现身……
盛夏的傍晚，闷热燥人。魏民手摇折扇，百无聊赖的立于院中，望着西边渐淡的余晖，仰天自叹……
一阵微风吹来，带着沁人的芳香，使魏民浑身为之一爽，精神为之一振。这诱人的花香不仅使魏民顺风侧目而观。不看则已，一看，竟然使魏民大吃一惊——穿过高可及头的院墙，只见隔壁老郑的院中，竟然是花香满园，姹紫嫣红，奇花异草竞（只不过是极普通的花草而已——当时的心清就是这么想的）相开放——魏民真的没想到，更没注意过，在他的院中竟然还种着如此之多的花卉。真是的，自打和他为邻，魏民竟然粗心大意的没进过一次他的小院儿。好奇之心，竟然勾起魏民久违的雅兴，身不由己的催魏民绕墙而过，跺进了从未涉足的、为邻近一年的、老郑的小院之中。
未曾入院，其盎然生机、姹紫嫣红的景色已然映入眼帘。使魏民本有点因燥热而搅的烦躁的情绪竟然豁然开朗，浑身为之一震，恰如一缕秋风拂面而过，给人以爽利的感觉，将这满身的暑气挥之尽消，沁人心胸，融入肺腑，给人以神清气爽，豁然开朗之感。此时的老郑精神抖擞，正忙碌于对花草的莳奉之中，对于魏民的到来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但见那，浑身烂漫的是茉莉，簇红如堆，恰如七仙散落的花瓣，垂落园中；攀援而上，而又吐蕊芬芳的是牵牛花，其叶上晶莹的露珠闪闪发光，犹如珍珠叠挂；娇滴滴的可爱并与之一比高下的是鸟松，细腻中带着羞涩；步步高不愧为进而不退之冠，其花一节高过一节的比着往上开，给人以积极向上，不甘于后的启迪；鸡冠花这是毫不怜惜地将自己的艳丽一天胜似一天的展示在人们面前，那夺目的红里透着肉质的敦厚，其茎却似松柏般的挺拔；再看罕指花，犹如少女，娇柔烂漫，婀娜多姿，让人看后就似从小被人娇惯得秀姑，而妩媚的让人心生嫉妒，尤其是那晶莹的水珠，在她得朵叶上随意滚动，清幽的馨香沁人心脾，让人周身惬意畅然。魏民痴痴的看着，霎时间忘记了忧愁和烦恼……魏民呆了，呆呆的看着满园的鲜花烂漫，芳香四溢的花卉，不经意间竟然忘记了身在何处，大有融于花草丛中不能自拔之感觉……
“生活嘛，本身就应该是丰富多彩的……”老郑发现魏民的到来，便和魏民打着招呼。而这一惊，竟然唤回了梦境中的魏民，但却仍有身在心驰之感。“没想到，”魏民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还魂已归于现实“真是没想到……”魏民不知自己是梦呓还是在和老郑说话。眼前是老郑的笑脸，“花有富贵和低贱之分，这要看你如何对待它。有的花艳丽，但花期却短的可怜；而有的花淡而不雅，但她的花期却长的惊人；有的开得茂盛，朵大如仪，但却无芳不香；而有的花小如蚁，但却芳香扑鼻，沁人心脾；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魏民……”魏民万没料到，在魏民心中只不过是个有点傻的大老粗的老郑，竟然给魏民提出了问题，而且这恰恰是魏民的弱项（不能说无知，那样会被人嘲笑，而说“弱项”则显得高雅，透着满腹的腈纶），是魏民无法回答的问题——真让人汗颜——还自称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哪……“你看我这院里的花，基本上都是名不见经传，不被人看好的花，可她们又为什么偏偏会开得这么盛，这么娇吗？就因为她们不名贵，所以她们不值钱；而就因为她们不值钱，所以她们必遭冷落。为什么，就因为她们不是奇花异草，名蕊佳枝。但在百花园中，又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她们要尽自己的全力来展示自己，把她们最美好的东西展示在世人面前。正因为此，这千姿百态，娇柔绚丽的身姿，姹紫嫣红的奇形异彩，一朵朵令人眼花缭乱的朵瓣；你再闻这发出的沁人心脾、令人闻之欲醉的芳香，不是同样在点缀着我们的生活，给我们的生活带来无限的生机吗……
老郑的几句简单而又明了的话，使魏民一惊，顿时肃然起敬，不得不令魏民对他刮目相看。魏民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他——真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平日里寡言少语，只是一向以马路为伍，以扫帚为伴，用汗水洗尘，成天披星戴月，扫路扬尘，遍捡鄙夷，汗臭相加的清洁工，肚子里竟然也会装这么深奥的哲理……惊奇、惊诧、还是惊愕，魏民说不清，的确是说不清……
老郑深情的看了魏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小看了我们这些被人瞧不起的清洁工，他就如同这极普通的花卉一样，在百花园中也是不可缺少的一丝春意，在人类的生活中同样时不可或缺的——尤其是在当今现代化的年代里，他是一个城市文明的代表，是一个城市精神面貌的体现，是城市文化生活的内涵……”
魏民望着老郑那满头的花发，线条分明的皱纹。咀嚼着他——清洁工行业中的劳模，发自肺腑，但又极其普通的，而又寓意深刻的话，心灵像是被什么戳动了似的猛然的一惊……此刻的魏民，才感到这个有些傻的人，看似平平常常，普普通通，而所作所为却在这极普通中显示出了极其的不普通——他不仅扫去了闹市的尘埃，而且也扫去了自己思想当中的尘埃，荡涤了人们的心灵；不仅仅使自己保持着身体的清洁，而且也使自己保持了思想上的清洁。相比之下，而魏民这个自以为满腹经纶，怀才不遇，自命不凡，视一切如草芥的，自认为应该是高贵的，应做社会栋梁的年轻人，竟然是如此的渺小……魏民的心在突突地直跳，满脸涨得绯红。面对老郑，魏民无言以对，低着头默默地走出了老郑的院子……魏民和老郑彼此作邻居，在一起住这么长时间的，两家只有一墙之隔的邻居，竟然没迈进过他院中门槛儿一次，这只是简单的粗心大意吗？
魏民的心中产生了深深的自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