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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乡情)

发布于:2014-10-22 10:17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一天
   “你说给孩子起什么名字好呢?”母亲抱着刚出生的我说。

   “就叫福贵吧,大福大贵!”父亲说。

   “好好,大福大贵!”

    四十年代,父亲是这个镇上的有钱人家,在那个年代来说就是大地主,我家有三幢大宅院,我从小衣食无忧。

    人总是忘乎所以,放浪形骸,从我十八岁那年娶了媳妇家珍后,我的生活除了看皮影戏和唱皮影戏之外,只有赌博,输家产,大宅院从三幢到两幢,再到一幢。最后,终于输光了所有家产。

    “我以为我会死在这个宅院里!”临走时父亲望着这个家,接着就真的去世了,最后真的死在了这里。

    我用最后的积蓄买了间小茅屋住下。至今我还记得那句赌坊老板的话:“富贵少爷,要不要给你雇几辆马车把你的行李送到你现在的家?”这话听起来是多么的讽刺!

    母亲因为这事也大病了一场,妻子家珍也离开了,用她的话来说:“我跟你一起不是因为有钱,我只要和你安生地过日子!等你不赌了,一切都会回来。”

    我不赌了,从那时候开始就真的没赌过。我在街头卖针线,不管春夏秋冬,风吹日晒。我从未想过当时的逍遥只是昙花一现,当繁华悄无声息时,才知道自己正在陷入自己编的一出皮影戏,这一陷,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二
    正值冬天,村头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慢慢走来,家珍回来了。

    “听说你不赌了,以后咱们就好好过日子吧!”家珍哭着说。

    “回来好,回来好啊!”母亲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迎接对这个家始终不离不弃的儿媳妇。

    为了养活这个家,我厚着脸皮向赌坊老板借钱,也就是现在大宅院的主人。最后他并没有借我钱,而是给了我一箱皮影,他说这是他以前吃饭的家伙。

    也罢也罢,我便找了几个人开始唱皮影,生活也还滋润。眼看生活慢慢有了起色,但幸福总是短暂的。随着战争的打响,国名党来到了这里,划开了皮影幕布,带走了整个皮影班的男丁。

    “你说我们能回去吗?”同伴问我。

    “眼看要打仗了,估计回不去咯!”此时我依旧抱着我的皮影。

    人是为了活着本生身而活着,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其他任何事物而活着。带着对生活的期盼,我与同伴在死亡中挣扎。内战期间,国名党节节败退,我与同伴被共产党俘虏,还好共产党优待俘虏,管吃管住,我和我的皮影就这样跟随共产党一路南下。


    人要靠记忆来慰藉,不知几年后,我带着些许激动,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此时我已是光荣的干过一年革命的解放军战士。

    镇长听说我回来了,立马带着一群人来我家问候我。同时给我带来了赌坊老板因为拥有大宅院被革命,戴上了官僚主义的帽子,择日开批斗大会的消息。

    此时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妻子也还健在,只是母亲已经不在了。接着便是浩浩荡荡的大跃进时期,为了跟随毛主席的脚步,我们全部的铁都被镇长收了上去。就是这个时候,我再次离开了家乡,只是为了保住皮影上的几根铁丝。

    就这样,因为几根铁丝,我被带上了“反革命”的帽子,那时候以为可能永远都回不了家了,每天靠着皮影来慰藉,来释然,来平静。人就是这样,在没有人可以倾诉的情况下,往往将感情转移到事物上。无论在异乡怎样受到打击,也磨灭不了。

    不知道这个家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后来怎么样了······


    多年后我才又回到这片土地,虽然我已不认识这里,但是泥土还是那个泥土,还是家乡的味道。

    悲怆的残阳微弱地呼吸着,隐匿了藏在眉头的忧愁,惊起了内心的思恋,带着些许惆怅,悔悟和淡然,我蹒跚到以前的小茅屋。妻子不在了,孩子也不认识了,我蹲在家门口,老泪纵横······

    “老大爷,你是谁······”此时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

    我缓缓抬起头,这个人长得跟我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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