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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思念,一片花(乡情)

发布于:2014-10-22 08:58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写意识城
   窗外的风景,从高楼大厦变成绿野旷林。一片又一片的翠绿冲向我,撞得我满怀绿色的欣喜。绿色是故乡派遣的使者,迎接还在归途中的我。

   六年的岁月,唱成一曲离殇。儿时我挥泪离开这里,如一株被风带走的蒲公英,那般无助。飞过山川,淌过河流。隔着千山万水,思念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如今,我回来了。眼里噙满泪水,回到这片给我血给我灵魂的故土。  

    故乡就是我的恋人。相思相望不相亲,是纳兰的相思之苦,更是我的。相思成疾,算不算生病?如果相思是一种病,那么我病了六年了。相思无形无状,不痒不痛,没有解药。算不算不治之症?但相思是幸福的。哪怕有解药,我也懒得服。

  
只为千红   
    太阳光芒万丈,醉倒千红。而我只为千红倾倒。院前盛开的彼岸花是我种的。只是遗憾,它还来不及绽放我就离开了。我没告诉她归期,也不想告诉她。你看她燃起的红焰,是在生气吗?气我将她抛给无边的夜色;气我头也不回地去了;更气一个日期也没有。怎样才能消褪她头顶上的怒火?

  恋人初见的吻,是一把冬天里的火,就以火攻火。从日出吻到夕阳。吻一株十天半月,吻两株一年半载,吻三株六株九株,我背驼耳聋眼昏花。

我的木子和大孩子    
    离开的时候,大孩子只比我高一个头。这次回来竟要参加他的婚礼了。是啊,他要结婚了。可是,我的木子却不在了。

 
 
    “木子,木子”儿时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唤它的名字。它会寻着我声音快乐地跑向我,扑向我,用那鲜红的舌头舔我。矮小的我,总被它舔得倒退好几步。“木子,木子”我和曾经一样唤它,在原地等它扑向我。那一瞬间我等得太久了。我四处张望,寻找它的踪影。不在草丛,不在堂屋,不在柴房。我忘了,六年了,它不在了。我从幼稚走向成熟,它却走向了死亡。我是真的忘了,它不在了。大孩子都结婚了,它怎么还会在呢?

  
    木子,我忘不了你快乐朝我摇尾巴的样子。还有那个冬天,大孩子一个人去了学校,把懒床的我丢在家里。奶奶忙得没有时间送我,我又哭又闹,你摇着尾巴从后面走来。你咬住了我衣服,使劲地往前拉。我知道你是要送我。   

    你走得很快,我走得很慢。每走一段路,你都会回头看看我,是怕把我弄丢了吗?到了学校,我把你藏在教室的角落,让你也听听课。可你真是不争气,竟然发出了声响。老师愤怒地将你撵了出去,那时候我认为是因为你没交学费。你站在铁门外,看了看教室里,就走了。下午放学了,你突然跳到我面前,吓得我大叫,我生了你的气。可看到你满身黏黏的草籽,耳朵旁也有几粒,像是爱美的姑娘特意戴上的,我又有些忍俊不禁了。那个冬天有你负责接送我,奶奶是真的省了很多事。

   等我挣钱了,我一定要养一大堆狗。因为我相信轮回,在它们之间会有一个你。    

睹一眼回忆   
    禁不住对你的怀念,我顶着烈日来了。还记得那个要死要活也不愿上学的孩子吗?那个孩子回来了,来看你了。岁月本如歌,却将我记忆中的你变成一片荒芜。

  
    我小的时候,你年轻的时候,教室里坐满了孩子。早晨他们书声朗朗,课间他们吵吵闹闹,到了中午你的耳根就清静了。那时候你还年轻,你嫌他们聒噪。这群孩子的确很讨厌。有一个冬天,他们在你脚下生火。你气得冒了烟,差一点你就被他们化成了灰。你气也气了,笑也笑了,继而静静地看他们在你脚旁嬉戏。一个寒冷的下午,我找了很多不上学的理由搪塞奶奶,后来就真的没去。我得意躲了半天懒,却不料他们也没上课,在草坪上滚雪球、打雪仗、堆雪人。那一次我躲掉了我本有份的美好时光。   

    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我们直立立地站在草坪升旗。五星红旗徐徐上升,在风中飘扬。天是湛蓝的,你宏伟挺拔,如同守卫戍边的军人。   

    几年的光阴竟把你消磨成这样。漆在墙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白字褪了色;花坛里满是野草,整齐的裂开了 ;飘扬在空中的红旗不见了;那扇铁门也锈迹斑斑了。曾经学习的地方,成了养殖场,真是荒唐。   
 
    我记忆中,你头顶的天是湛蓝的,你还年轻,像个军人。   

种花的人   
    阳光下,彼岸花如同千娇百媚的女子,身着朱红色的长袍,妖娆万分。   

    屋子旁佝偻的老人是种花的人吗?朝如青丝暮成雪,风尘染白一头青发,时光让她苍老。   

    在远处,我对着她清癯的背影叫她“奶奶”。她没有反应。“没听清?”我心中生疑。“听不见了”这个想法冲破了我的抑制,冒了出来。最终这个想法被距离证实了。她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鸡喔喔,鸭嘎嘎,狗汪汪,猪嘟嘟,牛哞哞,羊咩咩……也没我叫她“奶奶”的声音。她一个人在那里,那是个安静的地方。   

    花其实是奶奶种活的。我种过彼岸花。那是一个火伞高涨的午后,我从山上带回来了被我挖断根的彼岸,还满怀期待种下了。第二年夏天,它奇迹般绽放了。我一直将那一片娇红归功于自己,殊不知那是奶奶的功劳。这些年,奶奶把对我所有的爱,毫不吝啬地投注在花上。她倾尽所有,尽她所能,花在成长,她却老了。对着这一片娇红,眼泪又夺眶而出了。对着这个爱我的人,我究竟做了些什么?   

    我是那株被风带走的蒲公英。这个在我看来还差强人意的理由,要搪塞给谁?抽泣了一路,离开的人是我;牵挂了几年,春节家也不回的人是我;说了明年回来,让老人看着门口,一看又是几年,那个人还是我。这样的人,奶奶为什么还要对她好?这些忏悔是在作秀吗?我没有作秀,只是在写着积聚在心里的真心话。我知道,是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我早该做些什么了。  

    为我种花的人——奶奶,她一定不知道,在她口中的“大葱”也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我要告诉她,那是彼岸花。我还要告诉她,我爱她。      

向雪    沅陵县第二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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