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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桃花湾(乡情)

发布于:2014-10-24 19:42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刘新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又回到我日夜思念的桃花湾。
  明朝洪武年间,在一个氤氲寒冷的早晨,有一支移民队伍,男女老幼,个个用绳子被串绑着,从山西大槐树下出发,由官兵驱赶着押向外地。一路上人群前拥后推,缓缓向前移动着。由于双手被捆,长时间饥饿,加上每个人都不情愿离开故土,抵触情绪大,所以走得很慢,一天行程没有多少。押送的官兵怕误了押送期,不时催着,骂着,吆喝着,用皮鞭抽打着。有些老人孩子实在走不动,躺倒在路边,官兵就上前往死里打,逼着让上路,看实在走不动的,怕影响大家,就当场杀掉。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在一条河边,移民中的青壮男丁,就合谋杀了押送的官兵,寻得一只木舟,用了几个晚上,把大家送到河的对岸,怕官兵追来,毁了舟,扔了一些不能带的东西,一直向南逃去。这支移民队伍不知走了多久,迎面被连绵大山挡住,到了山脚下,没有了去处,派人去寻找路,发现一处山石溪水处,有一线缝隙,有两、三个人宽,伸向大山深处,钻进去,里面是另外一个天:山势平缓,四野开阔,天地间沐浴着金色的阳光。身旁溪涧,流水汩汩,眼前山坡上,长满青青草。往远处一望,树木茂密,连在一片。在山背后,飘出一缕袅袅炊烟,经过打探,是一个猎户。这地方有山有水,比较偏僻。这支移民就躲进去,留在这块地方。这条进山的路口,后来发现是唯一的一条山口,这些先民们就想从山顶上掀下巨石,把进来的路口堵住,再肩挑手抬,用土石把空隙填实。后来听说山洪曾多次冲开那个山口,每次冲开为了安全,都会及时重新填平,有时冲的壑区大点,要用好长时间才能填完。这一躲,就再也没有出来。
 
  此事在当地县志上有记载:“元末明初,有一支移民过境,失。”
 
  在猎户的帮助下,先民们先在几个天然山洞里躲住着。后来看安全,加之石洞太潮,就在山脚下,崖畔上凿石,挖出窑洞。后在窑前圈地盖房造屋,自寻地方搭伙,建立村落,开荒种田。时间久了,山里一花一草,一石一木,一溪一沟,那棵树结什么果,哪块地长什么草,哪条沟有什么兽,哪片林有什么鸟,闭上眼睛能随口说出个八九不离十。因为山谷沟岸边最多的树是桃树,春天开花时,同时约好似的,一起盛开。那花朵像天上飘落的霞云,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近看,花瓣洁白,从里向外,缀满星星点点的红蕊,似沁满红晕,美丽极了。远望,桃花与别的花齐拥着连在一起,争奇斗艳,铺满山坡,挂满山崖,漂满溪涧,到处都是。一个唯一上过几天私塾的长辈,一边捻着胡子,一边苦思梦想,给起了一个文绉绉的名字:桃花湾。
 
  为了能活下去,先民们不仅尝遍了山上野果草叶,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而且学会了在溪里用藤筐捕鱼。在山上凭人围拦狩猎,特别是发现了一种草,叫“忘心草”。用这种草的叶子泡的水,人一喝,以前发生的事,心里一点也就记不起了。
 
  听说曾有采药的人和从山洪冲开没来及堵的山口中钻进来的打柴人,走进过桃花湾,在热情款待离开时,先民们怕这些人从山里出去后说出山里面的情况,引来官兵围剿,总要给喝一碗“忘心草”泡的茶水,方让离开。所以,几百年过去了,村子一直平安无事。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一场大暴雨,引来山洪,撕掉一段山体,山石滑落,被水卷走,冲开一个大壑口,形成一条月牙般出山的路,桃花湾才被外界发现。
 
  被发现的桃花湾,先是外面的人进来,土改,开荒造田,修路……后是桃花湾的人出去,赶集,推销山货,看病,走南走北……
 
  这是村上老人讲的。人们都这么说,且一代一代流传下来。其目的是想告诉后辈儿孙:不要忘本,永远记住桃花湾!永远守住桃花湾!
 
  我就是从那条山路走出来,到外面上学的,最后没有回到桃花湾村,而是走向了城市。
 
  开始几年,年年要回去看看父母,后来父母先后下世,回去的次数也就渐渐少了。现在身体的原因,就很少再回过那遥远的地方。
 
  在我的记忆中,桃花湾尽管贫穷,偏僻,缺医,但环境优美,空气湿润,风景独好。特别是山里的野味很多,地上长的,树上结的,石头缝冒的,水中游的,山里跑的,随处可见,一抓一大把,一年从年头吃到年末,也吃不完。
 
  前一阵外出开会,绕道回了一次桃花湾,发现山前新盖起一座座新房,是统一的二层楼房,白墙红瓦,在阳光的抚摸下,分外显眼。一条窄窄的水泥路,迤逦地伸向远方。
 
  村上人告诉我,原先住在山里的人己全部移到山外住了。
 
  在我的要求下,侄子开了一辆三轮车,将我拉到山里。沿途山路两边的田地大部分荒芜,没有挖的包谷杆发黄变黑,稀稀拉拉,没精打彩地站在田野上。田地上许多地方被野草湮没,山体像用炸药炸过,不时露出大片被毁的伤痕。到了原来住过的旧址旁,眼前更是一片废墟,各家的院墙已东倒西歪,旧房已拔掉屋顶,只剩一些残墙断壁,有些已不存在。山脚下那一排废弃的旧窑洞,依然露着烟熏火燎的痕迹,静静地守候在那里,好像仍在诉说着咋天故事。四周杂草有半人高,透过半截残破不堪的矮墙,看到老屋院子的那棵桃树,仍坚强地挺立在原来的地方,上面挂着几颗青涩的长满白绒的绿桃。远处的山多半个没有绿色,裸露出白白的新茬,一溜大烟囱在山前立起,其上面吐出黑黑的烟雾。山涧溪水发黄发绿,山道上不时地看见一辆辆大卡车在来回飞奔着。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味道。
 
  听侄子讲,这些年外面到处搞建设,开山采石,烧水泥,烧石灰,让村里富了。村子变化很大,山里面已建起两个水泥厂,石灰窑顺着山川一路到处可见。
 
  望着眼前的景象,我不知说什么,回去时一路无语,心里隐隐有一种悲哀。
 
  一边是过去,一边是现实,生活在现在,却时常留恋那纯朴的从前。我多次提醒自己,社会在发展,谁也不愿处穷,更不会守穷,应该现实些,但心里却常常想念那个过去,一刻也没有忘记那个魂牵梦绕、甚是可爱的桃花湾。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原来那个迷人的桃花湾已不复存在。只有在梦中,在记忆中了。我更是多次问自己:难道为了发展,为了幸福,就可以毁掉那个美丽的桃花湾吗?
 
  谁能告诉我:这一切,是对还是错?
 
  [个人简介]:刘新,本名刘新焕,笔名:刘新,党员,大学本科,学士学位,高级政工师。为陕西省总工会工运理论特约研究员、省企业报新闻协会会员、宝鸡市作协会员。现为宝鸡九州公司党委工作部部长兼党支部书记、厂报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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