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来到忽然花开! 登录注册忘记密码

唇齿相思(乡情)

发布于:2014-10-29 10:1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天野川

    一碗长江水养了方圆十里人,养大了村口老树长成荫,养大了姑娘少年郎神采飞扬。抹开岁月印在花窗上的婆娑尘影,烛光摇曳中是母亲那慈爱无声,如细雨春花的面容,与父亲稳山重水不言而威的背影。流淌在二十年血液里的本能,渗透着熟悉的荷花香,胸腔里不息的跳动像是莲子坠入水中的声音一样噗通。游子心如孤岛一般在漫漫人海中静静发酵,一道燕尾剪开岛上郁郁青青的乡愁。

    在外头点了碗宁波汤圆,端上来后却大失所望。真正的宁波汤圆应该是这样的,汤水澄澈,点点桂花如繁星,颗颗汤圆如玉脂,汤水入口清爽,甜而不腻,汤圆温软柔滑,口有余香。江南人眉眼间的烟与水,举手投足间的轻巧玲珑,不是清风暖日养出来的人,是学不来的,也做不出来江南那精致的小食。

    嘴挑,吃不了辣,身不由己在外头的时候却还要嫌这嫌那。在武汉的时候便觉得那儿的菜,油辣皆占,刺激得不行,更别说能吃得下四川成都的菜。往北边走走,觉得辣味少了,但咸味却重了,多了不少芝麻花生酱和大蒜茴香之类的。往南边走也不习惯,广东那边的菜得慢慢吃,鲜味十足,能鲜得让人把舌头都咬下来,但也因为清淡让人觉得不过瘾。就连上海这极近的地方,也觉得滋味不同。上海人细心,连青菜都一片一片掰开洗,却总爱往盘里头多放上一勺糖。西洋菜就更别提了,花样虽多,却只照干涩细润的口感来搭配,不遵循中医的阴阳调和。吃上两顿改改口味倒还不错,要顿顿吃,可就敬谢不敏了,身体的五行水土怕是会被搅和得一团乱。

    往国外跑往往是为了图新鲜,长居的经历只有一次,但足已让人铭记。在德国莱茵河边上的一个镇子上度过了一个暑假,被折腾得只记得果酱黄油与硬面包。日耳曼民族的姑娘长得高挑,大大咧咧,尤其是年轻人,私底下疯得厉害,丝毫找不到原先外人印象中的严谨。所住的房子的花园里养着竹子,又细又矮,在异国他乡极难长开。从此之后,再也不羡慕定居国外的亲友。

    下馆子是常有的事。正是步入社会的年纪,去的饭局也比学生时代多了不少。看着喧嚣车马,高楼大厦,走进装修得富丽堂皇的老酒店或者私人会所,不明说的规矩能压死人,哪还有什么心思好好吃饭。再也不会为米其林三星的大厨感到新奇,也不会因为看到不标价格的菜单感到惊慌,满桌的琳琅让我更加想念家里的粗茶淡饭。

    母亲嫁过来之前是家里最受宠的老么。她的家境在以前说起来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头光是书画就能摆上两大间,只是改革开放的时候没落了。这个女人从小到大没有碰过锅铲,没有洗碗擦桌,更别说下厨了。可就是这个女人在成为了母亲之后变得贤惠多能。她不擅长做菜,分不清八大菜系那些花头,也没有刀工火候讲究,却仍旧喜欢在厨房捣鼓瓶瓶罐罐。书香世家的她总有些诗意情怀,研究些新奇的菜式。就比如她爱养花,就会拿茉莉花点在米酒上。淡淡花香能解除醉人的酒气,还增添上两分清新仙逸。她常打电话给我说家里的花又开了,说天冷了多加件衣服,说她酿了梅子酒给我留着。她喜欢和我说话,絮絮叨叨能说上一小时。说到我厌烦了她会不好意思地让我去忙,隔天却总忍不住又打电话来。离家在外,母亲的絮语总能让人心安。

    山丘曲水绕过了几十道弯,吴侬软语也飘过了几十里路。笑道舌尖品尽祖国的大好河山,尝绝中华的锦绣辉煌,却不及一碗家里头的清汤面。热气腾腾的清汤面。在蒙蒙雾气间隐约辨别出那河畔晃晃悠悠的桨声灯影。濯濯冰心,千缕思愁。

邮箱:iamyai@126.com
地址:湖北省武汉市鲁磨路388号 北区
联系电话 18086420137

责任编辑:admin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分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