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斑斓,镖师独秀——读王秀琴《大清镖师》（彦文杯）

　　认识王秀琴已经很多年，关注她的创作也已经很多年，深知秀琴一直自强不息，犹如拔节而生的竹笋，无论环境如何，都能积极向上而且成长极快！最近秀琴的长篇小说《大清镖师》列于吕梁作家文丛正式出版，体现了这部小说的分量。小说写的是清末镖师左二把的传奇人生，表现了左二把正义、宽厚、舍利取义、威武不屈的“精神气”，这种精神气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正能量。作品蕴含着秀琴五年的心血，更蕴含了我们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文化和百折不挠的精神，《大清镖师》看似只写镖师这个行当却涉及到了许许多多，一滴水映照出了一个时代的五光十色，小中见大让我们看到了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体会了那个时代的世道人心。这部作品除了写得跌宕起伏紧扣人心，传奇色彩浓厚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好看”之外，更重要的是起到了鼓舞人心和教育人的作用，正是有了左二把身上的这种正能量，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和血脉才得到了发展，所以，秀琴赋予左二把的文学形象和教育功用我认为是车之二轮，实现了完美结合。

　　草根命运与国家兴亡的触摸中呈现人心

　　文学归根到底是人学，引领世人向善，走向文明。在《大清镖师》一书中，以左二把为主的一大帮草根阶层，他们有的善有的恶有的善恶交错。秀琴通过大量的人物对话和心理描写为我们呈现出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和他们的不同归宿。在人物塑造和情节推进上，秀琴有意无意地告诉我们一个真理，人性是变化莫测的，人心是深不可测的，比如宽厚的左二把经过多年的历练，特别是在峨眉学武八年后，心性大变，身怀绝世武功却能慈悲为怀，面对宫廷御前侍卫的连环追杀，居然能做到不出杀手而留情在刀下。更具戏剧性的是，两个大内高手才面对了左的宽宏死里逃生，却又因积怨而相对而残，人心的对比和莫测在这个情节里也达到了最高潮。心底善良的左二把有盖世武功兼具谋略，识大势重义气，这在晋商商帮恶性竞争，走向崩溃的边缘时他出手大力挽救中可见一斑，没得到镖银，饱受奚落嘲讽，手下人也闹起情绪，但他不为所动，坚守着他做人的良知和浓烈的个人社会担当责任感。按说，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人，他的命运走向应该是比较顺的，但命运却是不可捉摸的，左二把往往比常人面对了更多的不幸与艰难，没有到享受正常的家庭生活，出生入死的押镖过程中面对的总是“非主流”的所谓社会黑帮，可喜的是秀琴赋予这些黑帮的多是江湖道义、人间真情。曲老三和周一枪是玉永镖局的两位出色镖师，初次面对即将接手镖局掌柜的左二把，他们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真是高出我们一两头，那还罢了；如果是个酒色之徒，咱们可不能让这小子骑在头上拉屎拉尿！”面对二人的挑衅，左以高超的武功和厚道赢得了俩人的赞许。曲老三和周一枪面对突然闯入圈子的左是如此，而私下里，天生乐天派的曲老三尽管孑然一身，却能放宽心态打趣周一枪，在山东黄土岗遭遇劫镖的王虎时，周一枪的出色表色竟然让王虎的女儿“赛仙姑”芳心暗许，王虎被一帮好汉折服后拧不过女儿，托曲老三说亲，曲对周的调侃戏弄让读者忍俊不禁，可见尽管曲周等人过着明刀中来暗镖中去的押镖生涯，可他们依然能坦诚相待，手足相惜，这让我们坚信人间还是有真情的。左出镖无数次，仅失镖一次，将押送给侵略者的赔款救济了灾民，也招来了牢狱之灾，在铺设这一场景时，秀琴为我们创设了灾民要抢银子，被周一强的呵斥感化，在牢狱中，江湖上的各门派英雄、苏商徽商、各路难民、民间侠女、镖号同行各路人物都来为左请愿，在义商的襄助周旋下，左终于重见天日。经历了生死煎熬的左面对拜把兄弟的劝说，依然傲骨凛然掷地有声：“人，没有尾巴。更何谈夹起！？再说，尾巴夹紧了，会夹断脊梁骨的！”所行所言，左二把的民族大义和做人信条跃然纸上。与此对比的国家命运又是什么呢？宫廷昏聩无能到了抓到这个在他们眼里给国家“添乱”的左二把，还是想着能从他身上弄多少银子，在草根左二把的民族大义和担当与国家首脑人物如慈禧太后等的鲜明对比中，我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镖行的衰落前兆，还看到了一个帝国大厦坍塌的迹象。

　　一个衰落的行当和一颗崛起的雄心

　　作为印刻有明显时代烙印的镖行，曾经风光无限，左二把作为这个行业的领军人物，也曾摘取了这个行业属于他的荣光，受到江湖群雄的认同和膜拜。但如书中所说：“大盛之日便是大衰之日”。镖行随着外夷入侵和国家命运的沉浮，渐渐走向了末路。

　　而《大清镖师》左二把的雄心壮志却影响了一帮人，他持有的“强国梦”也才刚刚开始，他给予我们的民族自信心和我们民族自强不息的核心文化复兴也才刚刚开始。且看，日本浪人田中在深得中华武术精髓后残害国民不说，还数典忘祖妄想夺取我中华国宝，虽然他的武功也属一流，甚至将武林高手洪老大毙命，但“人间正道是沧桑”，最终还是让左二把结果了他。如果说以田中为首的日本浪人是左二把势力最强大的敌人的话，那么谁又是我们国人最大的敌人呢？就是我们民族中还占相当比例的“败类”，比如宫廷里的刘掌事，比如御前侍卫孙银成、张钧。他们心狠手辣狭隘偏私贪婪无度翻云覆雨，他们身上所表现出我们民族自我相残、借刀杀人、栽赃陷害的劣根性，今天的生活中似乎还能看到影子。好在，秀琴在长篇小说《大清镖师》中如此收尾，她在文稿中说：“左二把暮年遭受打击，为了表现一个武者内心的坚强，生命的韧性和品性的坚贞，我给他设计了这么个情节，让他把所有的田地都种上了小树苗，一来是集聚力量，二来是为看到希望。一个山野之夫，一个饱经风霜和世事沧桑的江湖之人，应对人心之险恶的唯一办法，就是无限地贴近大自然，贴近大自然最坚强的心魂和宠儿——树，才能更好地表达和深化他的内心世界，也只有这样才能把他整个人融入树里，才能看见他自己。”但愿，我们每个读者能从《大清镖师》也看到内心，对照灵魂，做最好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