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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觅“春”(彦文杯)

发布于:2015-04-20 14:15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颜辞

  我对时间没有概念,自然的,对于春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就更没有什么概念了。今年第一次意识到春又来了,是在离家回学校的前几天。缘由是以前的老学校搬迁,在旧址上面,只留下一座空校。于是和朋友约好,临走之前,一定再回去看看。

  去学校的路上,再次经过那条街,我们曾经走了三年的街。街道两边,种满了的黄果树,笔直成排。虽然它不会开花,虽然它不会结果,但是它一年四季的绿色变化所形成的视觉效果,就已经足以弥补这种缺憾。我没有亲眼看过成片成片的樱花树,自然,也就不能感受站在树下,迎面阵阵的粉色花雨,看樱花翩跹飘落是什么感觉。但是,我想,一定会是和黄果树给我的画面一样。我曾经几度看过,黄果树从最初的枝上几只嫩芽,发展到成片成片的鹅黄,从鹅黄变成惹人的浅青。那是从街的入口看过去,笔直的一条街都笼罩在了这种鲜亮的色彩当中。当芽壳脱落的的时候,成片成片在风中飘落下来。柔软芽壳,鹅黄的,嫩绿的,带着独属于草木的清香,就像绿色的樱花。落在地上,落在我们的头上,飘在风中。然后颜色几天一变几天又一变,层层叠叠的绿,由浅入深,就像是在水中晕染开来的彩墨。唯美得不真实。

  那天,和朋友从下面经过,偶尔的抬头,就看见黄果树已经不再像是寂静的冬天那样。本已经落光了叶子的树,一改光秃秃的颓废荒凉。不只是草色遥看近却无,嫩芽初见还是零星的,然后就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在灰褐色的树枝上面,仔细可以发现,已经冒出了许许多多嫩黄的树芽。我一一地指给他们看,很高兴,它们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还是让人怦然心动的颜色。

  朋友在旁边大发议论,一路笑闹着回忆,当初看见谁和谁曾经牵手从这里走过,看见谁和谁在芽壳飘落的唯美时节在这里停留,看见谁和谁曾经在这里留影,然后说以后都要在一起……

  通过充满回忆的街,就看见曾经的校门,银色的铁门一如既往没有关上,只是少了站得端正的门卫。我们像以前一样,从旁边的小门进去。

  进去抬头看见的就是标志性建筑——曾经被我誉为深渊的金渊楼和金渊广场。现在已经荒废,但是还可以看见当时的繁华。我们几个人站在这样宽阔的广场上面,正面着空荡荡的大楼,难免不会想到当时我们的点点滴滴。地面已经很久没人打扫,布满灰尘和落叶的地砖缝中,偶尔会有几颗幼小的草,说不清品种,独自顽强的长在那里,和这蓝白相拼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瞬间的感动,我也矫情了一下,人走楼空,它是否在做最后的陪伴者和安慰者?在这个独属于春的季节里,陪着这荒废下去的学校,守着曾属于我们的点点滴滴。

  感叹着春光还来,韶华不再。相思树低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我们绕过正道,从曾经无数遍走过的梧桐小道去属于我们的教学楼。独属于荒凉的景象顿时映入眼中。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我想起了那句词,“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不过,满地的不是唯美的落花,而是憔悴了整个冬天的梧桐枯叶。叶子在地面上累积了厚厚的一层,一层覆盖着一层,密密麻麻,挤挤攘攘,完全看不见地面的颜色。朋友拿起手机,将眼前的景象记录下来,我想,那时他们脸上的表情叫做惆怅。

  捡起一片还干燥完整的叶子,我已经看不见它原本的绿色。走过了一个冬季,走过生命的轮回,属于它们的时代,就这样结束。感叹顿生,就像是这个学校,已经在冬天寂寞太久。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我们不来,她便再也找不到我们。

  朋友问我,梧桐什么时候发芽。我说,大概是清明节前后吧。她很高兴,说清明节她会再去看看,看看那时的梧桐,是否会再次变回记忆中的模样。记忆中,梧桐小道,就像是那满街的黄果树一样,循环往复,永生永在。踏着叶子走过,松松软软,惆怅的情绪瞬间消散。我想我也很期待,下次再来,它们是否又恢复到了初见时的模样,亭亭如盖。

  教学楼下的假山还在,依旧是怪石磊磊,最后在最高处垒出一个如同大象的轮廓。可能是下雨的缘故,水池子中现在仍然积满了水,满满当当,平着池沿,几乎要溢出来,就像我们还没有离开一样。水中漂浮着的几片睡莲叶,虽然颜色暗沉,形状残缺,透过它们,我也能想象到当初它开放时的美。爬满了整个假山的水嫩青苔,漂浮在水面上的枯树叶子,偶尔荡开的波澜的水面,和此时此刻吵杂朝气的我们,再一次地将这个已经荒废下去的学校变得生机。文艺的说法就是,让我在荒凉之中,看见初春的影子。看见了从荒凉之中诞生的初春,看到所谓的破而后立。

  上了教学楼,找到了原来的班级。缺少了满当当的课桌的教室,第一次让我们觉得如此的大。凌乱的还有几张残破了的桌椅横七竖八地摆放在教室只中,两件不知道是谁的校服遗落在课桌上,一件是当初我们的老校服,黑白搭配。一件是现在的新校服,粉蓝相间。隔着一个臂长的距离,遥遥相望,两两映衬,彼此对峙,又继承发展。

  我们靠在大开的窗子边上向下看去,楼下四四方方的地面,是所谓的天井。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还记得吗?然后众人都议论开来,当然记得。根本不用提点记得什么。当初七夕,学校有盛大晚会,全校参加,除了毕业班。这看似矛盾又完全正确的决定最终引起了群愤。我还记得,那天晚上,铺天盖地的纸飞机从毕业班所在的楼层飞下去,一层一层地起飞,一层一层地落下,一层一层地铺盖在天井的地面。就像是刚才看见的梧桐落叶一般。在歌声中起飞的纸飞机,在歌声中翩然落地的纸飞机,那是属于我们的青春年少,肆意飞扬。

  回去的时候,朋友提起下次要不去新校区看看。见证了古老的母校,也想看看新生的她会是什么样子。他们纷纷赞同,我也点头。没有说的是,新校区我去过。色彩鲜艳明亮,漂亮得出乎想象,红白相衬的建筑群,绿白交辉的体育场,粉蓝校服的学生——三月的阳光,也不过如此。

  

责任编辑:古岩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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