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小狗”的女孩

　　半夜被一阵狗叫声惊醒，妻披衣下床后，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

　　早晨起床后，发现妻早早就离开卧室。我在厨房刷牙的时候，看见妻正在对面敞开的屋子里，屋里面好像有隐隐约约的小狗叫声。我一面拿着牙刷，一面走进对面的屋子里，这时才看见妻正在给铁笼里的“母子”喂食喂水呢。唔，原来半夜是它们在叫呢，我自言自语地说。妻接过我的话道；“这小姑娘太粗心，狗狗都饿了，也不管。”我这才看清楚，一平米四方的铁笼子里，有一只大的宠物狗，这是一只皮毛黑白相间的母狗，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眼下“她”正用无助、迷离的眼神看着我和妻，在“她”身下并排躺着三只小狗，两只黑的、一只黑白杂花，它们都很可爱漂亮。看见食槽里还有少许水和食物，我知道妻已喂饱它们母子了。“要是离我爸住的地方近，咱也要一个回去，我爸可喜欢狗了。”妻听了我的话半天才道；“这母狗多可怜，刚生下孩子，就要被人抱走一个”。她叹息一声，我瞅瞅铁笼里那双暗淡、无助的眼神，也无语了……

　　我们租的房子里，有一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小屋，长期闲置着。我经常出差，一走经常要一两个月回来。妻就做主租给了一位小姑娘，就是放置小狗的那间屋子。听妻说：“这铁笼里的狗，是小姑娘的一个朋友临时寄放的，后来那朋友又说不要了。这小姑娘平时也不上什么班，过年了也不回家，平时夜里经常带男人回来。妻很反感也很无奈，早就想赶她走了。”我在外地上班，单位经常出差，很少回家。一年中也极少和小姑娘见几次面，在我印象中，小姑娘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有一张瓜子脸，一双大大的眼睛。但她怎么这样不检点呢？我暗自为她惋惜。

　　这天中午，我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妻对我说；“那只黑白杂花小狗送走了，你看她娘正烦躁呢”。果然那只母狗正在屋子里转圈呢，我刚走进屋子，那母狗便飞快地钻进铁笼子里，用一种哀求、无助、同时又有些愤怒的眼神，直直盯着我，那感觉好像是我抱走了“她”的孩子。

　　傍晚，我和妻从外面赏完冰灯回来时，对面小姑娘的屋门敞开着。我看见屋里面除了小姑娘，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小伙子一边吸烟、一边喝着啤酒。小姑娘看见妻进来，满面笑容对妻说：“姐，我把那两只小狗全送人了。这样你们晚上就能睡个安稳觉了。”“那只母狗呢？”妻紧盯着问。看见妻不高兴的样子，小姑娘一时还愣在那里。半天才道：“姐，你不知道，现在的狗粮多贵呀，我连自己都快养不起了，那还顾得上它，只有让她去流浪了。”她说完将一只燃尽的烟头、狠狠摁进烟灰缸里……

　　上床后，妻半天不说话，连她最喜欢看的音乐频道也给关了。“这大冷的天，让这只刚下过崽的母狗到哪里去？那还不得冻死呀。”她说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有狗叫的夜晚，她睡不着，没有狗叫的夜，她更睡不着……那一夜，我也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