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1)
时间:2013-05-15 19:41 来源: 作者:高青铜 点击:次
一、撞啦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阳光明媚,和风煦煦,鲜花怒放,国庆节前的风景还是很养心养眼的!我不由地哼起了刘德华的歌:“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等了好久终于把梦实现……” 我,胡夏夏,边哼歌曲边踩着粉红的捷安特小车,穿梭在我家附近新修的小路上。这条路,见证了我三年黑暗无光的高中生涯,看到过我的微笑和泪水。我相信如今的它依然能读懂我的喜怒哀乐。 这条小路尽管没有拓展长度与宽度,但它终于摆脱了一贯的穷酸与冷清,穿上了眼下很流行的蓝黑色衣裳——就像妙龄少女穿着裹身裙,分外妖娆。在明亮的阳光里,像裹了一匹上好的绸缎。 “哦,我的小路,你终于长大成人了!恭喜你!”我在内心里默默地说。 “砰——嘎——” 一声刺耳的刹车巨响在我耳边膨胀。糊里糊涂、猝不及防中,我,已经以最不优雅的姿势坐在地上了。与此同时,一辆红色的“科鲁兹”骄傲地立在我的前方,车头前部那近乎医院标识的“十”字标志在我眼前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我脑子里空白一片,又模糊不清,像有多方势均力敌的面糊在里面战斗……明明在恭喜小路的成长,自己却莫名地摔跤! 直到车门打开,一个男性的家伙从车里“踱”(速度慢得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出来。只见那家伙一脸严肃,没有丝毫的表情。我想,他如果不是冷血,就是被吓呆了…… “糟糕,我要弃车而逃吗?”联想到曾经发生过的某某惨案,我的手开始瑟瑟发抖。 不对,这个人的脸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排除了上辈子认识的可能,我开始在周围认识的屈指可数的男生范围里搜索,可是没有丝毫头绪…… 就在我大脑犹豫和思考并存的时刻,他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风和日丽,谁怕谁啊——我给自己壮胆。 他伸出了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糟糕,怎么像明星慰问灾民?),还好,他没有摸出水果刀之类的不祥之物。 “你没有事吧?”他似乎装作很淡定的样子。不过,看清楚我的脸后,他似乎也陷入思考的状态…… 难道我的脸上写着“软弱”二字,让他觉得我好欺负、想随时溜走? “不知道……”确实,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样了,迷糊的我更是企图在最快的时间里回忆起刚才的细节。 “那,你可以站起来吗?”他似乎有些着急。 “难道他想逃跑?”我有些慌乱。 不能让他跑掉,万一我真伤到了哪里,找谁要药费?还有我的美车“小粉”,坏掉了谁帮修呢? 我狠下心,颤抖着按住自己被天蓝色牛仔裤包裹的右腿,歇斯底里地喊着:“啊?我的腿!我的腿!你怎么没一点感觉了?” “啊?”他的嘴巴像面团一样迅速发酵,一个嘴巴两个大。 二、恐惧 看着他那吃惊的样子,我心中窃喜:我还是很有表演天赋的嘛!可惜因容颜问题,不考虑报考上戏、中戏,抑或随便哪个“戏”。 一瞬间的失神后,他似乎清醒过来了,一把把我拦腰扛起,向车后座一放,然后开始一系列的快速动作:关车门、坐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好娴熟的抱人动作,绝不是临场发挥,看来是久经“伤场”啊!呵呵……) 看来,他也绝不是第一次这样神勇! “嗯嗯嗯……”汽车呻吟几声后就拒绝工作了,任凭他作几次发动汽车的尝试,任凭他用力地敲打方向盘。 “好样的,小红,威武不能屈!”我心里在夸奖他那辆颇配合我心理的“科鲁兹”,顺便赏给它一个大名:小红。 “该死的!”他用手继续狠狠地拍了方向盘。 他只好下车,用手机打电话。 “难道他要搬救兵?”我心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决定无声无息地、无声无息地消失,消失。 可是,我还没挪出车门,他已经出现在我眼前:“不要乱动!”我听到了一声吼,心没理由地一颤。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再次扛起我,摔上车门,直奔向前。 “喂,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我的车……”我挣扎着,用手敲着他的肩膀和头-----当然,为了显示我的腿没感觉,我的腿没有踹他。 咦,奇怪,一向热闹的马路此时怎么这么安静?连勤劳热心的警察叔叔都不见踪影。 真实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下不灵啊! 难道,他是养尊处优、丧心病狂的富二代?还是潜伏于本市的黑社会骨干? 终于有位满头银丝的老奶奶蹒跚经过,和蔼地问:小姑娘你怎么了? 我感激涕零,却在激动与紧张的边缘徘徊,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怎么说,只是傻子一样重复:“我的自行车……不,我的腿……” “阿姨,谢谢你。我们没事……”他没有停,依旧风一样地前进,阿姨瞬间离我五十米之外。 奶奶暧昧地一笑:“现在的年轻人…真可爱…”笑完还摇摇头。 哦,她难道以为我们是——恋人? 在思考的时刻,我忘记了叫喊,抬头一看,xx医院的招牌赫然映入眼帘。 我一颗动荡的心落到了地上,可以说是软着陆——原来我并没有遭到绑架,也没有被毁尸灭迹。 忽然觉得也有些不忍,因为他已经汗流浃背了,头发上的汗顺着他的发梢滴到了我的衣服上。嗯,怎么有香味?似乎是香水的味道!而且是淡淡的甜橙味道! 外国男人为了某种原因抹点香水也就罢了,你一个中国人没必要这样讲究吧?是为了遮盖某种味道?我灵敏的鼻子开始工作——用力嗅嗅(有些不雅,像某种忠诚的动物,不管了),似乎没有难闻的气息…… 只能说是某人——附庸风雅、不学无术了。 这种人,一定是“绣花枕头——一肚草包”!只追求面子上的奢华,却忽视内里的建设。 哦,差点忘记了,现在可是国庆时节呢!尽管是早上,但是这一番身心折腾下来,我似乎都一身汗了——不知是热汗还是冷汗。 三、就医 “医生,她的腿可能受伤了,请您帮忙快点检查检查吧!” 在狭小的诊室里,额头冒汗的他似乎很着急。 看来,他只是一只“菜鸟”,轻易就能“入瓮”,我实在是无可惧也!我可以彻底放心了。 “不,医生,我没有什么,我不要检查。”我边后退,边迅速矢口否认他的话。也许,是我那尚未泯灭的良心突然发现,想起了胡总书记说过的“公民道德修养”,不能无缘无故地冤枉一个好人,何况他撞人之后不仅没逃,反而送我就医。怎么能打击这些人的积极性呢?我可不能让英雄流汗又流泪啊! “那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医生不耐烦起来。 是的,医生似乎很反感这样的场景,病人和家属经常会各自为政,越说越乱,而自以为比医生更懂的病人更是多如牛毛,如花针。 “医生,还是检查一下吧,我不放心!”他坚持着。 “不用坚持了,我的腿……啊!有感觉了!”我故作惊喜状,显摆地进行刘翔跨栏式的高抬腿,一次,两次…… “医生,安全起见,你还是检查吧!”他很固执。 没有选择,我只能照了x光。 可喜可贺,x光显示,我的骨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健康。 确定了骨头健康后,我的头还是晕晕的。我在强迫自己面对事实,理清思路:为什么会和这个陌生的家伙在一起这么久?而且还是被扛着这么久?死党一直说我对男生有莫名恐惧症,搞得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正常了。想起“死党”,我才意识到情况已经很糟了,我不是要和高中时代的死党聚餐吗?约好十点的啊! 哎呀,现在几点了? 哎呀,我的爱车“小粉”呢?她可是第一次伴我出行啊! “轻轻杨柳风,悠悠桃花水……“医院边的鲜花店里,传来很有历史价值的煽情歌声。这首歌可是我好朋友雨微的最爱。雨微,雨微——姑奶奶,我迟到啦! 我可以想像雨微等此时咆哮的心情——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雨微的电话来了:“夏夏,你怎么还不来?我们都到了,就等你一个人呢!你心安吗?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见我们啊!”电话里雨微的声音很暴力。如果声音可以杀人的话,那我真的就瞬间体无完肤、壮烈牺牲了。 “我,我,我马上来……”我不知是心虚,还是脑袋真空,语句依旧不流畅。 “你要去哪里?”他终于开口了。 我蓦然觉醒:他是要我还他的检查费吗?不行,如果给了,今天的AA制聚会就没有钱了。那些家伙会怎么看我?何况,她们已经不高兴了! 我趁他跟医生再见的“契机”,脚底抹油,以掩耳不及盗铃之速度马上消失在他身后。 如果我的奔跑速度一直能保持这个数值,我的八百米体育测试一定可以史无前例的及格啦!也许,很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可能还可以破我们学校史上八百米的记录。 呵呵,老兄,对不起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再说了,谁叫你那么有礼貌呢!还有啊,谁叫你开车撞我呢!活该! 四、迟到 到达xx咖啡店的时候,秋秋等已经开始喝第N杯芳香的现榨果汁了,吃起了现烤的第N+1批次蛋糕了。我脆弱的小心脏是揪着疼啊,感情这家咖啡店是咱们自己的?感情你们发了一笔不义之财?这么慷慨! 心疼归心疼,我口水却有自由落体的趋势! “夏夏,你以为你发表了几篇小文章就可以耍大牌了?”一向快言快语的秋秋给我个下马威。 “是啊,是啊,等以后成为名作家后一定连我也不认识呢!”唯恐天下不乱的丽达不仅不帮我,还添油加醋。 “冤枉,冤枉啊……”紧张落座的我无语问青天,表情堪比窦娥还冤。 “你们已经喝了那么多果汁、吃了那么多蛋糕呢!这可是AA制的……”我心里嘀咕——可面上可是丝毫不能显露的。否则——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只有30秒的解释时间。”一向老城的博雅扮公正的法官。 “……我的自行车‘小粉’……汽车‘小红’……”我大脑仍然一片空白,只能提取关键词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众人异口同声,“你的语言表达能力退化得太厉害了吧?我们才两个月不见啊!”她们但是一副兔死狐悲的痛苦。 “是啊,当年你舌战群儒的能耐哪里去了?”丽达有些哀其不幸的无奈。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吧!”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入我的耳朵。 “太好了!”感谢哪位热心人士的及时援手,我如释重负,心底感叹: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嘛! “事情是这样的……”一个人拉了把椅子坐在我的身边,嘴巴里发出慢条斯理的声音。 等等,这个人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淡淡的橙子味道…… 那件衣服?怎么这么熟悉?啊,上帝啊!难不成…… 是的,他来了——追债来了!我只能在心底悲怆地感叹:他追债的本事了得啊!他若加入赌场的“讨债帮”,定是骨干级精英。 “你是……” 那几个疯女人刹那禁如寒蝉,眼睛则盯着某人所在位置——瞳孔有瞬间失明的空洞。 “喂,你们干嘛?”我觉得怪异得很,又不满她们对我的漠视,不耐烦地问。 “哦,师兄,是你!”雨微一副花痴般的惊喜——就差五体投地样的膜拜。 我胸口一阵翻滚:这小妮子什么时候个人崇拜发展到这种程度? “你——邱白——社长!”丽达怒吼一声,嘴巴似乎都变形了——而且几秒钟无法复原。 周围桌上人们的目光如乱箭般射来,扎得我体无完肤。 我忽然觉得挺羞耻的,真是一帮“画壁”里出来的女人!活生生扰乱了本来还算安静的咖啡店。对了,邱白……这个名字似乎曾经在哪里听过? 我心中却也很疑惑:这个人是大魔头吗?怎么一下子大家都像被照妖镜照过一样、全然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了? “秋白,秋白……他不是为革命光荣献身了吗?好个忠于革命事业的人!” 想到这个,我得意忘形,笑歪了嘴。 五、邱白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说说她迟到的事情吧……”不急不慢的磁性声音瞬间拉紧了我的神经…… 看来,该来的,注定是逃不了的!我换上一副“大义凛然”、“士可杀、不可辱”的悲壮表情,勇于直视每一次悲惨的人生境地。 “师兄,那你快说啊……”雨微的声音忽然似吃了甜糯的玉米,我的嗓子和耳朵似乎钻进了狡猾的毛毛虫,倍受折磨。 我把眼光转换成可以杀人的刀看向他的嘴巴,看他能否吐出烫金的象牙…… “这位女士骑车的技术很特别……她的车和我的汽车kiss了一下……” 邱白同志可以直接改名“秋白”牺牲算了,竟然这样无耻地说话! “啊——”四张嘴巴变成了唱歌的青蛙。 “不,应该是这位男士的驾驶技术很有个性,强暴了我可怜的‘小粉’”!我开始疯狂地反击。 “呱——”又来四只唱歌的青蛙。 “强暴?”“谁是‘小粉’?”异口同声的青蛙依旧叫呱呱。 “我可没有恋物癖,我很正常……”他终于有些言不由衷、咬牙切齿了。 “小粉是我新买的自行车啊!”我顺口解释。 啊,对啊!我的‘小粉’呢?似乎和红色轿车撞了以后我就把它抛弃了呢! 不行,我得回到现场,侥幸的话,她还在那里等我领它回家。 我正准备变作离弦的箭发射到现场,却被博雅活活拉住。 “夏夏,你今天哪根筋搭错了,怎么疯癫与痴呆交错发作啊?” “咳咳!”秋白同志得意地笑着,肆无忌惮。5秒钟后他忽然停止,问:“你叫胡夏夏?” 我心中愤怒的火啊,已尽情燃烧!我愤怒地扭过头,不屑回答他的白痴问题。 “还不是因为他——”我恨恨地射向他。 “我怎么了?我可是学雷锋!”语调一转,他变得深沉状:“哎,好人难做哦,难怪路人不敢轻易救人啊……” 这不明摆着骂我“白眼狼”吗? 算了,我忍,为了我的“小粉”。 “好了,秋白同志,再会了。我去找我的‘小粉’,下次再找你算账!” “你找不到了。”他懒懒地回答。 “为什么?” “已经和我的车一起被拉走了。”他笑了,那种桃花眼射出邪恶的光芒。 “你——”我忽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类人的卑劣与无耻。 “我怎么了,我好心扛了某人去医院检查,某人却逃走了……我的心啊,伤不起咯……” 那几个花痴的表情松下了,换上了暧昧的笑容。一刹那,我有种被群众出卖的感觉。 当然,听到了“小粉”的去处,我也放心了。只是在思考以后怎么把她要回来…… “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师兄,你们社团最近有什么活动啊?” “师兄,你换到第几任女朋友了?” 一下子,那位邱白同志又成了人群的中心,那三个女人迅速化身娱乐版记者。 奇怪,她们怎么都认识他呢?我和那几个女流秋秋雨微等可是三年的高中同学啊。真是我那“男生恐惧症”影响的恶果? 那他们口口声声呼唤的“师兄”、“社长”到底是什么来头? 再看看那位叫“邱白”的人的衣服吧,有必要那么正规吗?以为自己是高档写字楼里的白领吗?黑西装,粉色衬衫……怎一个“傻”子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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