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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文字（组诗）

发布于:2012-02-20 17:46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紫藤纤陌
 
卖火柴的小女孩
 
照亮这样的夜晚，需要划着多少根火柴
而要让每一个角落都温暖？女儿
我们需要一杯橙汁还是咖啡
从这家麦当劳开张的那天起
这是第几次了，隔着桌子
我温柔地看着你，那个女孩就在窗外
玻璃的后面。不过不是现在
她又划亮了一根火柴
我想带着你穿过时间的隧道
可你又能看到什么？一份汉堡，外加一只鸡腿
我总担心你吃得少，没有足够的营养
饱了吗？我的故事快要结尾。女儿
今晚有很好的月光，适合讲故事
适合回忆，我有很多的故事要讲给你听
但你似乎并没留意，那个女孩
在黑暗中划着的火柴。女儿
你知道火柴吗？来，划着一根
给爸爸点一支烟
 
成群的蚂蚁
 
大概要下雨了，成群的蚂蚁
从屋脚到一株大树的根部
就这样缓慢而有秩序地流动着
它们在干什么呢？没有人知道
这让我想起某个时间某个地方
人们，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惊慌而又漫无目标地，像那些蚂蚁
我有多么幸运，在一个高度
窥探着，就像上帝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戏弄着我的命运，而那些蚂蚁
它们秩序谨然地穿过目光和天气
在已知和未知间穿梭
我又知道些什么呢？一个人
那么孤独，丝毫不知道乌云
在遥远的地方狭裹着雷声
我将在寂静中慢慢地衰老、死亡
在蚂蚁的目光中，因为伟大而变的虚无
 
我曾去过的地方
 
已经记不清了，我曾去过的地方
当我翻开泛黄的影集，看着
许多年前的笑容，还在那里
不知疲倦地笑着。其实
那身衣服和我倔强的年轻
早已不知扔到哪里
无意中跑到我身后的那个身影
模糊，又有谁能叫出他的名字
很多年了，我曾那样热衷于一个人
背着包，像一只越过脚背的蚂蚁
我一定去过很多地方
一定有很多的树阴
为我遮挡过酷热的阳光
一定有许多喝完的矿泉水瓶
被我随手扔在路旁
一定有一个人（或者许多）
耐心地告诉我下一站的路途
我一定在某个地方摔倒过
又自己爬起来
我一定在某个地方给过一个乞丐五角钱
（少了没面子，多了我舍不得）
在某个地方留下过痕迹
（比如脚印、某某到此一游等）
然后被岁月一层层地覆盖
被风沙抹平。唉！
都已经记不清了，我躺在椅子上
看着曾经的自己，那样熟悉
却又陌生地提示着我的记忆
我想，我只是不停地经过坟墓
当黄昏的霞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已死去多时
 
没有下雪的冬天
 
今年是暖冬，没有一场想要的雪
看不见的寒冷被风吹着，就像有一年
我多么希望你的信
雪片一样
 
其实，我们准备了好多种越冬的方式
包括滑冰，堆雪人，在洁白的雪地上
打雪仗，甚至把冰冷的雪
塞到冒着热气的衣领里
 
这样的暖冬还是头一次见到
多么不甘心，躲在屋里，而寒冷的风依然很肆虐
我们开始回忆曾经的爱情
你微笑着
 
要是有一场雪，此刻我们一定在白色的杨树林里
你要怎样，你要怎样都没关系
当我们累了，躺在雪地上
像枕着厚厚的情书
满足地闭上眼睛
 
散步
 
和谁已经无所谓，顺手牵过时间
我的文字越来越懒散，跟不上
哪怕是停停走走的脚步
 
最经典的是叙述
在一株古旧的林荫下面
讲笑话，就这样站着
或者盘着腿
 
兔子、乌龟
那些小动物永远生活在并不遥远的国度
我要是和时间赛跑，而不是这样
牵着手
讲着
 
这有多么奢侈，文字
这只调皮的小狗
不时地叼起灵感的骨头，去
我什么都不需要
 
因为爱，散步才变得如此美好
还是接着讲吧，有一次
我忘记了时间
一百年后还那么少年
 
一丈之外
 
 一丈之外，我便看不清你
陌生是海，思念也是
我要是让目光疯长，像春天的草叶
而我明知这样的距离
是痛苦
 
就在一丈之外，我抱着地球
这一熟睡的婴儿
根须在泥土中游泳
以鱼的方式
 
还有一种方式
像我这样，春天来得无声无息
不是云，是天空错了
遥远的是岛
是我心底的肥皂
 
我捧着宇宙的经卷
生长着年轮，叹息已经开始
就像衰老，许多的树
扬起黑色的耳朵
 
如果，一丈之外
开满整整一个夏天
我会把手伸出地表
慢慢地让身体
改变颜色
 
今年夏天
 
今年夏天恐多雨水
运河将漫过第四个桥孔
你的船将如何从淮安驶抵新城
水涨，船也涨啊
我看见许多的鱼群聚集在码头
一定有一条，显得孤独
我看见许多的芦苇立在岸边
青的让人心醉
我为我不能像芦苇那样立在岸边怅惘不已
我为我不能像一尾鱼那样
在你船头的浪花里跳跃
顿生愧意，君
你是一支上好的音乐
在梦里，只在梦里
我的水披着闪烁的鳞光
像许多星星
睁着眼睛
像许多似开非开的睡莲
因为想念
沿河停泊
 
我安静地坐在墙角
 
我安静地坐在墙角
这样的黄昏适合安静
被我看过的报纸躺在阳光里
一只勤劳的蚂蚁爬进去
又爬出来，在我的脚边徘徊
我要是把脚移过去
它是该高兴还是失望呢
最不安静的蚊子
其实还有苍蝇、蝉
这个世界上太多了它们的噪音
反而显的安静
不同的面孔挂在墙壁上
流动着表情的洪流
我是那么安静，让黄昏
都急红了脸
我试着抬起脚
墙壁上便多了一个回家的脚印
我是一个很上进的人
我的诗歌比我甩出去的鼻涕还要多
我就这么安静地看着稿纸
在面前慢慢地高起来
然后兴奋地敲击着电脑
和我从未谋面的网友聊天
我还需要什么呢
门外传来喇叭声
一排送葬的队伍不紧不慢地从我面前走过
  
我站在一座教堂的前面
 
走了很长的路，小路，刚下过雨
有浅浅的水洼，里面漂着天空
很多的泥泞跟着我的脚，难道它们也知道
转过一个弯，大门已经生了铁锈
粗糙的建筑，垃圾随处可见
只有固执地升向天空的尖顶
像渴望的手指，是要抚摸上帝的脸庞吗
那么高远，显得
高傲而又无法亲近
但我的神就在我的身旁
亲昵地和我对视，上帝
我只能向第一个台阶伸出我的手指
不是自卑，那高大的门确实让我顿生怯意
但我还是来了
在这一座
连着天堂的建筑面前
我是那样小，让我想起
一只小小的蚂蚁伏在我的脚前
我会努力地啼听它的语言吗
我会因为它的藐小心生悲悯吗
刚下过雨，空气很清新
我站在一座教堂的前面
看着水洼中的身影
责任编辑：忽然花开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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