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住（七十八）

　　何瑞清的腿伤还没好，还在康复中，他拄着拐杖，人一下子显得苍老了，在何晓菲的眼里，他一直是油头粉面的，不是家世显赫的纨绔子弟，却总是模仿几分象来，看来悲剧是能促使人改变的。张远忠扶着他的一只胳膊，使他站立着不至于太辛苦，何瑞清的眼睛里显出感激的神情。

 

　　何晓菲拉着何瑞清坐了下来。何海燕向他诉说着实情，何瑞清的眼睛红了一遍又一遍，湿了一遍又一遍，何晓菲已经给他递了三次面巾纸了。何飞燕不时地拍他几下，极力想安慰他。何瑞清和父母在一起生活时间最长，结婚前后一直住在一起，谁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何瑞清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得到父母的疼爱和照顾也自然比别人多些，再加上经济方面的原因，住在一起到是能节省不少。何瑞清也是伸手不拿四两的人，依赖父母惯了，一日三餐都是父母照顾着，就连儿子何思阳也是父母照顾着，难以想象没有父母照顾的日子，何瑞清该怎么过。何飞燕一边安慰一边念叨着，认命吧，命该如此。何瑞清低着头，把脸藏起来。

 

　　何晓菲问，要不要通知赵薇薇，让她来照顾你？何瑞清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告诉她吧，我能行，思阳还要她照顾呢。那好吧，你什么时候出院？何海燕问。我想现在就出院，我不想待在医院了。那就住到我家吧，等拆石膏了再回家。何飞燕关心地说。如果是往常，何飞燕可能不会管，但眼下遇到了这样的事，她觉得不能不管，再说，她的心里内疚的狠，她觉得母亲的离去和她有很大关系，如果她不打那通电话，不让母亲听到或许就不会出事了。何海燕却安慰她说，不能怪你，母亲自己身体不好，再说也瞒不了多久，母亲多精明的人呀，什么事能瞒住她！她什么时候知道了都承受不了。何瑞清没有反对，算是接受了何飞燕的好意。

 

　　张远忠提醒她们说，该考虑老人的身后事了。何海燕说，今天真不巧，迟医生没来。他来不来有什么要紧？这事他能帮什么忙？张远忠说。就是，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只能自己家处理。何飞燕赞同张远忠的说法。那就抓紧把葬礼办了吧，入土为安，让母亲的灵魂早点安息。何海燕定了调子，她们又商定了具体时间，最后达成一致意见，说后天就火化。

 

　　何瑞清在大家的陪同下去和母亲金桂的遗体告别，在太平间里，何瑞清哭成了泪人，要不是众人劝说，他可能会更伤心。

 

　　张远忠帮何瑞清办理出院手续，他开着车载着何瑞清去了医院。何飞燕回了家，说要先回去把家里收拾一下，腾出房间给小弟。何晓菲说，你家那么干净，哪需要收拾，随时都可以入住呢。何飞燕朝何晓菲歪歪嘴，算是感谢她的赞美。

 

　　何海燕拉着何晓菲说，我们回宾馆吧，何晓菲说，回去干什么，现在时间还早呢。何海燕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十二点。何晓菲说，我们就在医院附近逛逛，吃过午饭后再回宾馆不迟。何海燕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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