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不容易—谈王超系列小说中人物的形象

人间先有了火种，然后才有了温暖。而人类喜怒哀乐的出现，据说是从爱情诞生开始的。　　

看过王超的许多小说：《爱在北京》、《漂亮女人》、《天使短信》、《思念的季节》……作为一位挚友，我同样了解他的许多行踪：北京-青海-陕西-四川-新疆……直到目前寄居江南，我都了如指掌。直到前不久，又一次看到他的小说稿《爱要表白》时，我才忽然发觉，在此之前对他的了解还一直停留在一个肤浅的层面上：在他敦厚的性格中，还有许多我未曾注意过的东西，那就是一种倔强，一种拼搏，一种痴情，和当一个男人掉进一个不能自拔的泥沼时一边奋力自救一边发出的痛彻心扉的呐喊。　　

在我的印象中，这些年来，王超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止过。断断续续的脚步声里,几个独特的人物形象也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清晰。　　

第一个人物当然是被用作第一人称时的老柳。　　

这个憨厚、质朴、能吃苦耐劳的农村汉子，在历经了求学、行医、写作等艰难的拼搏后，终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放下自己打拼来的劳动成果，脱下了那身笔挺的西服，怀揣一支钢笔、换上民工的衣服，毅然决然地踏上了浪迹天涯的漫漫旅途。说起来这也是一种必然——一个心怀太多情愫的人终于不能负载世俗之累，在现实和理想的夹缝中，与其被压得艰难喘息，还不如放弃一切浪迹江湖，就像冥冥之中有一种信念在指引着他一样。　　

此后，在竞争激烈、处境艰难的打工生涯里，他时刻怀着一颗博爱的心：当看到一位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女孩小小年纪就学坏时，心痛不已，顶着被人嘲笑的压力，想方设法对其进行劝导，终于在一个月色朦胧的晚上，在他的巧妙安排下，和女孩的母亲一起使女孩的良心受到触动，并声泪俱下地表示要痛改前非；他也时刻怀着一颗善良的心：在一次乘坐火车的途中，见到同行的一位旅客突患急症，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便冒着被控“非法行医”的风险，施展自己的医学本领，使这位旅客转危为安，并与其结下深厚的友谊；他更怀着一颗无比脆弱的心：由于生性耿直，不谙世故，在打工过程中不断受挫，先是房东以帮他做生意为名骗去了他的房租费，后来是几个巧舌如簧的包工头用高薪聘用为名骗他白打了半个月的工，而更让他难堪的是，当年情如手足的同班同学也在亲疏远近的选择之中，也对他构成了一种潜在威胁，使老柳“倍感孤独”。　　

万水千山走过，酸甜苦辣尝过的老柳，在放弃、收获、再放弃的过程中，终于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几乎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却没有能够到达理想的彼岸，在人生的旅途上，谁才是不离不弃的知已？　　

另一个重要人物是老柳的妻子。　　

在王超笔下，她少言寡语、任劳任怨，和绝大部分农村出身的妇女一样，扮演着相夫教子、勤俭度日的形象，身上特有的一种韧性，使她虽然在小说中“出镜”甚少，形象却极丰满。不但和丈夫老柳一起奋力打拼，还能在老柳不甚如意的人生中，不时用她的脉脉柔情带给男主人公一点生活的勇气甚至东山再起的激情。难怪乎，老柳每逢一次人生转折时，都会对妻子满怀感激甚至自叹弗如：都说女人如水，但谁能说水是软弱的？生活中最坚不可催、最难能可贵的，有时恰是那股水的柔韧！于是，他们的爱情，就在朝朝暮暮之中，在柴米油盐中，波澜不惊地展开了。　　

这些年来，王超一直专营小小说。他笔下的人物表面看来是断断续续，毫无关联，可现在我回头一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换言之，若把他数以百计的小小说加在一起，基本上就是一篇比较完整的长篇小说，穿插其间的一根红线竟然既不是老柳本人，也不是老柳的妻子，而是另一个女人——艾雪。　　

对这位主人公，胸有成竹的王超从来没有拿出一篇文章来像模像样地刻画，只是在无数个情节中从不同侧面对她进行了描写。但是就好像拼七巧板一样，我还是能够把这些片断拼成一个完整的人物形象——她温柔可爱，机警过人，胸怀宽阔，精明能干，在连续遭遇爱情、家庭的不幸后，依然能够直面残酷的人生，多年后仍对老柳情有独钟；艾雪是老柳童年时代的伙伴，少年时代的偶像，青年时代的恋人，和中年时代的一块心病——只因没能及时表白自己的爱，痛失良缘，以致成为生命深处一道永久的疤痕。　　

有时我惊奇地想：在王超诸多的作品中，什么人物都换过，什么形象都刻画过，十几年来唯独对艾雪这个女人挥之不去，该不会是和他的真实生活经历有关吧！倘真如此，我该是祝贺他拥有一个心心相印的红颜知己好呢，还是该对他们的相思之苦抱以深切的同情？虽然说，小说毕竟是小说，不能真的去对号入座，但我还是深信，在他的真实生活中应该的确有这么一位对他来说举足轻重的女人。一个人的流浪，有时不需要太多理由。比如说，只为当初一句誓言，只为解开心中的一个结，他就完全可以心甘情愿地放弃原本安逸的家，去四处漂泊，去追寻那份爱的踪迹——这才是个男人呢！　　

生性率真的王超，若隐若现的艾雪，我该如何解读你们之间刻骨的柔情和那段苦恋的传奇？世界上正是因为有了美丽的爱，我们的世界才充满温馨；我们正是因为渴望得到别人更多的爱，才应该全心全意地去爱别人。
　　希望王超的系列小说能够像那只深情的白狐，呼唤更多的真爱：　　

我是一只守侯千年的狐　　

千年守侯千年无助　　

情到深处看我用美丽为你起舞　　

爱到痛时听我用歌声为你倾诉　　

寒窗苦读你我海誓山盟铭心刻骨　　

金榜花烛却是天涯漫漫陌路殊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