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家的嘴软

前年春天，下岗多时的大张突然找到了我们各位邻居，说晚上请你们吃饭。我和众邻居们都去了。席间我开口说，大张你遇到啥喜事了？大张忙说，没有，没有！无顾讨得一场闲酒喝，真是挺高兴的，那天有几位邻居都喝得高爽爽的，有的还口出了脏话。
    忽一天，我在开窗时，从外面飘进了一股臭味，待我下楼时，众邻居们已都站在了楼下。在小声地议论这臭味的事。我沿着大家的目光望去，发现大张在沭河的河坡上，在拨弄着什么东西，臭味就是从那儿飘来的。有碍于情面，大家站了一会都走了。一方面是大张是下岗人员，生活比较困难，在河边摆弄的那东西或许就是为了创收的；另一方面，是大张刚刚请大家吃过一顿饭，这吃人家的嘴软，这一句话的作用得到了体现。大家不说，我也就没有说什么，但我却向前，向那臭味飘来的地方，走了去。
    我到河边，发现大张在沭河的块石护坡上，摆弄的是大便和鱼下水以及鱼头什么的。尽管挺恶心，但我还是向大张了解了为啥弄这些东西的原因。大张说，这是一个朋友看自己下岗了，为自己介绍了一点事情做，就是早晨去邻近的厕所里弄一些新鲜的粪便和各水产经营户处为顾客加工鱼时落下的鱼下水和鱼头什么的，晒一下，晒干了打包运走。有人要这些东西，粉碎后做鱼的饲料。由于大张是为了生计而这样做，我也没说什么，调头回了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张日复一日地在河边摆弄，那臭味始终在我们这小区中飘荡，大家真的有点受不了了。邻居们就推我同大张说一声，能不能想个法子叫他摆弄的这个东西不臭或少臭一点或弄到别的地方去摆弄？我接受众邻居的重托，就在那臭味又一次飘来的时候，走向河边，走向了大张。我向大张说了邻居们的怨声，大张一脸的无奈，说，别的地方它去找过了，人家都怕臭，都不许搁。另外他说，他摆弄这些个东西本身就脏，能不臭吗？我不能因大家怕臭就不生活啊？他还说出他母亲卧床多日等他苦钱治病的事，他说他只有这件事可做，做此事是没得法子的事。
    我听了他的话，也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脚向岸边走去。当我快要到达岸边的水泥路时，我好象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去再一次地走向了大张。在和大张的眼睛相对时，我说：“能不能.....”因为在这之前，我想起了这臭味最浓烈的时候，都是大张在拨溜这些东西的时发出的，所以我对大张说了，能不能在这些东西铺开后，不来拨溜？大张似乎懂得了我的意思，向我善意地点了点头。
    大张听了我的话，后来每每把那些脏东西铺开后，就不再去拨溜它，由于烤晒的地方，下面是块石护砌的，不拨溜那些东西风干得还是和以往一样的快，但臭味却少了许多。从此邻居们再也没有咕哝这件事，大张因此也有了点收入，他母亲的病也得到了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