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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拾朝花之飞舞的木棍儿

发布于:2013-09-11 16:23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叔洪

  “赢啦!”鼻澄罐儿高兴地跑过线,捡起横在地上的一颗木头,我们叫“枱”,玩儿这种游戏叫“打枱”。这也是我们这些孩子们在冬天常玩儿的,也是用力最大的一项游戏,对锻炼身体增长体质绝对有益。

  当深秋过后,初冬来临,河边、滩涂等处的芦苇便会被统统地割下来,在我们村子的人们都叫“打苇子”或叫“打芦溏”。因为这芦苇对农业生产是很有用的,如夹风障、给黄瓜和豆角等夹架等。所以当地里的芦苇被割掉,便会现出一片荒凉空荡的感觉。这种荒凉和空荡对于我们这些半大小子们来说,却是一年只有一次的大好机会。芦苇被打光了,在里面生长的,原被芦苇等掩盖着的小树便会裸露出来。这种小树一般都是长在大树之间的,因为它一旦长大,便会影响已经长着的大树,所以人们不会让它长大,随便被村里的人你们砍回家作烧火做饭的材料。我们便借机用镰刀或是斧子将这些小树砍下来,然后根据不同的枝杈,断成不同的样式,用来打枱。

  “走,砍枱去。”星期日我刚吃完早饭,鼻澄罐儿和铁老头儿就把我堵在了家中。铁老头儿冲我比划着手里的斧子,“我把我二爷的斧子偷出来了。”他向我炫耀着。我知道他二爷的斧子是很快的,砍枱省劲儿。但是他二爷怕他砍着自己,所以不敢让他用。他知道二爷是最疼他、宠他的,便经常地“偷”他二爷的东西用,用过了往原地一放,便装作没用过的样子,尤其是用坏了,也不承认,而他二爷却是心知肚明,由于宠爱他,也只是雨过地皮湿地说上几句,并不会打他。“今天我们可以多砍点儿。”鼻澄罐儿手舞足蹈地对铁老头儿说,“就着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砍,到处都是。”“对!”我也很赞成鼻澄罐儿的看法,“反正今天是礼拜,我们就砍他一天,砍够一冬用的。”“就是,要不到时候还得爬树,多麻烦。”鼻澄罐儿趁机窜蹬着。其实这是不用说的,我们几个都是同一个心思。

  别看我比铁老头儿和鼻澄罐儿聪明,而且他俩也承认,但对于这些类似竞技的游戏的,却没有灵感,和铁老头儿相比,比“白痴”强不了多少,因而大多数铁老头儿热衷的游戏,我只不过是一个忠实的随从者。而鼻澄罐儿则不同,尽管他的竞技技巧不怎么样,但有我这个“笨蛋”摆在前面,便总觉得自己还不错,绝对属于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主儿,并时不时地地被自己的感知所陶醉。而每当遇到铁老头儿埋怨和遭到数叨的时候,却也默默不语。也正因如此,在每次砍枱的时侯,我只将被他俩砍下来没有什么用处的树枝子装进背筐,好背回家里晒干了烧火做饭用。他俩则是把砍下来的用作枱的小树干装进背筐,背回家里再做修整后,好跟别人打枱。

  上午砍得一高兴,忘了把斧子给铁老头儿的二爷放回去了,等他二爷下班从地里回到家中,见斧子没有,便朝铁老头儿家走来,一进院子看到院里堆着的树杈子,也没言语,从铁老头儿的背筐里拿着斧子,朝屋里里喊了一声“斧子我拿走了!”而后便出了院。因为它很清楚,即便是把铁老头儿闹一顿,也管不了嘛事儿,更何况,他又能闹到哪儿去!

  在吃完中午的饽饽之后,我们三个又聚在一起。铁老头儿照方抓药地来到他二爷的家中,可找了半天也没不知道他二爷把斧子藏到了什么地方。没办法,我们只可用小镰来砍枱了。这小镰是用来割草的,砍小树不仅不好用,砍得还慢。没办法,慢慢砍吧,谁儿让找不到斧子呐。“你二爷也真够呛。”鼻澄罐儿用小镰砍小树不顺手,心里老大的不高兴,便从他那没把门儿的嘴里冒了出来。“别瞎鸡巴嘚嘚……”铁老头儿心里正别扭着呐,鼻澄罐儿却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这不等于火上浇油马。“操,我说错了吗?”铁老头儿的心思鼻澄罐儿并没有丝毫地察觉。“有能耐你去拿一把来。”“你别听他瞎嘚吧。”我一看不好,害怕铁老头儿急了眼跟鼻澄罐儿闹起来,赶紧给他们俩打圆场,“你也是。”我一边对鼻澄罐儿使眼色,一边对他说,“又不是铁老头儿不愿意把斧子拿来——就用小镰将就着砍吧。”鼻澄罐儿看到了我使的眼色,明白过来,也就没再说话。

  我们在铁老头儿家的院子里,整修枱。一个呈弧形的树干上左右长着几颗不算太粗的叉子,都留了有六七公分长,我们给它起名叫“鱼翅”,因为上面有叉子,支楞在地上不容易滑动,所以这种枱很难打。还有一个浑身都是叉子的,我们给它起名叫“公鸡”,这种四面长“刺儿”的枱就更难打了。还有像什么:烟袋锅儿、拐棍儿等等,基本上都是按照形状起的名儿。“把这个打公鸡给我吧!”鼻澄罐儿用一种央求的口气对铁老头儿说。“给你倒行,不过咱可得有一个条件。”“没问题,你说吧,咱绝对照办!”鼻澄罐儿一听铁老头儿答应把大公鸡给他,心里别提多高兴啦,“只要你答应给我,别说一个……”“少来这一套——就一个。”铁老头儿看了他一眼,“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你用这棵枱!”“没问题,”鼻澄罐儿满口答应,他心里话儿“别说你提了,就是你不提,你不在的时候我也不敢随便用啊!”所以他欣然答应。

  真的较量开始了。这天铁老头儿不在家,鼻澄罐儿架不住二蛋子三句话激将,回家后就抱来好几棵枱。但他却没敢把压箱子底的“大公鸡”给搬来,因为他明白,他要是真的输给了二蛋子,铁老头儿绝对不会轻饶他。战斗开始了。在一块比较平的地方,花了两道线,作为输赢的分界点。第一局开始没多大工夫,鼻澄罐儿便输了,而后接二连三,一连气儿便输了五棵。打第六局的时候,鼻澄罐儿心里更虚了。该他打的时候,手已经开始发软的他一个没掌握好,枱便打飘了,枱飞了出去之后,正好打在跑来看热闹的二蛋子的妹妹身上。二蛋子一看就急了,“你妈个赑的,不会打就别来——往你妈哪打?”说着奔过去就要打鼻澄罐儿。可他刚举起手来,还没撂下去,却被一个声音给镇住了,“你要敢打他一下,我打你十下!”在这关键的时刻,铁老头儿出现了。二蛋子回头看了铁老头儿一眼,刚想说话,“又没打疼——再说你赢得也不少了,快带着你妹子回家吧!”二蛋子还真怵铁老头儿,他知道,别看铁老头儿瘦瘦巴巴的,可要是打起仗来,那真是个不要命的主儿。既然有了下驴的坡,干脆见好就收。“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说着领跟着他妹子,抱着赢的枱便回家去了。

  二零零八年七月十八日

  

责任编辑:墨客 作者文集 作者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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