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夜.红苹果

　　二十三，糖瓜粘，今天是北方的小年，大清早，人还在被窝里就听到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急着过年的人放着迫不及待的喜悦，年味赶着脚来了。

　　快起床，自家的气氛搞起来。超级热爱生活的妈妈说要炸点坝上老家的麻花，烘托节日的气氛。折腾到后半晌，红稔稔、脆铮铮的麻花终于出锅了。烟火凡尘，秀色可餐，禁不住发了朋友圈，不多时，点赞回复一片。互动中有一位亦师亦友的好同事好姐姐，今年得了一场大病，想着她动不了干锅，趁着热，得赶紧送些去。女儿与这位阿姨特有瘾，非要跟着一块儿去，临走还包了一块亲手制作的香皂给阿姨，附带一张小卡片，上面写上浓浓的祝福。

　　回来，已是华灯初上，街景流光溢彩，充满节日的祥和。孩子坐在电动车后座，一路娘俩聊着，阿姨今天很快乐，像是没病的人一样，祝福别人，真的能快乐自己。到了小区门口，进进出出的车太多，我把电动车靠边，一抬头，一车堆得高高的红苹果闯进视线。三轮车旁站着一个老大爷，裹着件老式军用棉大衣，领子那儿的扣子掉了，他戳着手，小区的穿堂风吹着他的后背，他眼瞅着对面京垣汇酒楼衣冠楚楚，进进出出的食客们，听着保安们招呼泊车的喧哗声，就是没人光顾他的苹果摊儿，显得格外冷清。我跟车后的女儿说：“过小年了，有钱人真多，都赶着进酒楼吃饭呢，咱也快回家吃饭吧。”

　　电动车呜的一声冲进了小区。快到楼门口，女儿突然说：“妈妈，咱返回去买那个老爷爷的苹果吧，人都过小年，他可怜的，在那儿冻的，你多买点，让他早点回家。”我心头猛地一热，立马掉转车头，随着车流挤出小区。称了10斤苹果，付了钱，自然地跟老大爷说了买他苹果的过程。老大爷听完，嘴角抽动着，嗫嚅着，拉过孩子，用他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孩子的头，讪讪地说：“这小闺女心眼善的，爷爷谢谢你。”眼角闪着晶莹的光。“别走的了，爷爷再给女女拿个大个的。”老大爷伸出他那双冻得裂了口的手，从苹果堆里拿出一个大个的，又嫌小，从紧里头楞抽出一个更大的硬塞进已经扎好的塑料袋里。“上楼沉，大爷再给套一个结实的袋子。”我都跨上车了，大爷从电动车的车筐里提出苹果，又给加套了一个塑料袋。“谢谢爷爷，你早点回家吧，平平安安的。”女儿和我感动地朝老大爷挥着手，我抹了一下眼，定睛再看，老大爷的脸像苹果一样红通通的，映着酒楼的霓虹，像一幅油画。

　　凡俗人间，感动无处不在，只要心存善念，就能点亮感恩的明灯，烛照你我的心田，即使寒冬腊月，依旧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