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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不会书法的画家不是一个好皇帝

发布于:2013-07-23 14:02  ┊ 阅读  ┊  人参与  ┊ 文 / 柳寒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这是宋徽宗赵佶为数不多的诗作中最有意境的一首诗,可偏偏这首稍有成就的诗是他最落魄、最萧条、最无奈时候的作品。人们都说诗歌是表达一个人内心世界的一面墙,而只有发自内心的呼唤才能够引人入胜,让人心生感慨。
 
  他是大宋朝的皇帝,九五之尊,21岁就登基成为皇帝,本来按照正常的皇室传位方式,怎么也轮不到他做皇帝的,所以他从小就放浪形骸,喜欢寻花问柳、绘画蹴鞠、游山玩水、奇花异草、珍禽稀兽等等怪异而又风雅的事情。反正哥哥是当朝皇帝,自己完全可以做个太平王爷,不用思考人生、不用关心政治、不用忧虑衣食,好好的享受人生就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任务。
 
  天命有所归,他的哥哥宋哲宗赵煦没有什么福气,做了一十五年皇帝,才24岁就驾崩了,而且没有生下子嗣,这下端王赵佶的机会就来了,如果按照年龄来说应该他的哥哥赵佖继位,可是赵佖是个盲人,有眼疾,残疾人怎么能够君临天下呢?所以在向太后的主张下,赵佶顺利登基。不过当时的丞相章惇是十分反对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赵佶骨子里的奢华风气,觉得他不适合做皇帝“端王轻佻,不可君天下”,不过章惇虽是丞相,可是皇帝废立之事是皇家的事情,他的反对是无效的。
 
  当上了皇帝的赵佶并没有稍微收敛寻花问柳的性格,常常出入烟花柳巷,青楼妓馆,赵佶与名妓李师师的故事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传出来的,正所谓诗为酒友,酒是色媒,喜欢风花雪月的人,必然有各种风流雅韵的手段,赵佶也不例外,他的诗词作品艺术成就虽然不高,但是其绘画技艺却是当时数一数二,并且开了个皇家画馆,千古名画《清明上河图》就是在赵佶做皇帝的时候创作完成的,张择端的这副妙笔之画曾经经过赵佶多次题跋,并用瘦金体御书题写了《清明上河图》。
 
  赵佶最有名的还不是绘画,而是他自创的一种字体——瘦金体,赵佶早年学习黄庭坚的字体,大家都知道宋代的书法四大家,苏、黄、米、蔡,而黄庭坚排名第二。转而学习褚遂良、薛曜,最终自创了瘦金体,自此,书法绘画都已大成,可是对于国政却是没有一丝天赋,在位二十五年,没有什么大的建树,倒是爆发了方腊起义等农民起义来反抗他的穷奢极欲。元代史学家脱脱在编写《宋史》的时候,不禁投笔感叹道:“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
 
  这是一句多么痛心的感叹,一个长相姣好,身材英武,学识满腹的潇洒文人,无奈身在帝王家,害了国家更害了自己,确实会让后人心生怜悯与叹惜。
 
  不过赵佶46岁之前的生活却让人羡慕不已,可以说是南唐后主李煜的翻版,后代的许多野史、小说都说他是李煜转世,据说赵佶出生的时候,宋神宗梦见李后主前来拜见他,因而生下了赵佶,虽然都是这么说,但是赵佶的词作却远远没有李煜来得意境深远,早期的矫情之作颇多,尽显其奢靡之风。
 
  “紫阙苕嶢,绀宇邃深,望极绛河清浅。
 
  霜月流天,锁穹隆光满。水精宫、金锁龙盘,玳瑁帘、玉钩云卷。
 
  动深思,秋籁萧萧,比人世、倍清燕。
 
  瑶阶回。玉签鸣,渐秘省引水,辘轳声转。
 
  鸡人唱晓,促铜壶银箭。
 
  拂晨光、宫柳烟微,荡瑞色、御炉香散。
 
  从宸游,前後争趋,向金銮殿。”这首词清晰的描写了他的帝王生活,处处都是金银宝贝,投壶游戏,等玩腻了才向金銮殿走去。他不喜欢朝政,所以一般都会留到最后去做,或者是交给手底下的大臣去做,这样就造就了许多大奸大恶,蔡京、杨戬、张邦昌、童贯等等历史上有名的奸臣都是出自他徽宗时代。
 
  尽管他生活奢靡,四处收刮奇石异兽,但是他信仰道教,深信神明与奇门遁甲方士法术,以至于在汴京城被金兵围困的时候还相信一名郭姓士兵会奇门遁甲的手段,命他和金兵对战,结果可想而知,汴京城破,曾经的九五之尊“道君皇帝”变成了阶下囚,父子俩被大金皇帝俘虏到了五国城(今黑龙江伊兰县)。大金太宗皇帝完颜阿骨打给了他一个十分屈辱的封号“昏德公”,而他的儿子宋钦宗赵桓则被册封为“重昏侯”,从此在这异国他乡过上了喝羊奶、吃糟糠的苦逼日子。这时候赵佶填词的水平似乎有所增加,哀怨的字词不停的涌现而出。
 
  “玉京曾忆昔繁华。万里帝王家。
 
  琼林玉殿,朝喧弦管,暮列笙琶。
 
  花城人去今萧索,春梦遶胡沙。
 
  家山何处,忍听羌笛,吹彻梅花。”回忆起当年在汴京城朝歌暮舞的日子,琼楼玉宇,万里繁华的景象,再看看今天在这胡人国度里,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只有那晦涩难听的羌笛声,伴随着梅花飘然落下,这是一番多么凄凉的景色。只是景色再怎么萧索,他也回不去从前,他恨也好、悔也罢,上天终究没有原谅他,他只好带着耻辱与羞愤离开了这个他曾经辉煌又落寞过的世界。
 
  宋史说宋徽宗亡国的缘由:“迹徽宗失国之由,非若晋惠之愚、孙皓之暴,亦非有曹、马之篡夺,特恃其私智小慧,用心一偏,疏斥正士,狎近奸谀。”说他不蠢、也不残暴,更没有人来篡夺他的皇位,只怪他用人不当,疏远忠臣,亲近奸臣。
 
  “于是蔡京以獧薄巧佞之资,济其骄奢淫佚之志。溺信虚无,崇饰游观,困竭民力。君臣逸豫,相为诞谩,怠弃国政,日行无稽。及童贯用事,又佳兵勤远,稔祸速乱。”任用蔡京这等奸佞,投其所好,巧言令色,阿谀奉承,以至于国困民乏、国政废弃。再加上童贯对外用兵,招致祸乱。
 
  “自古人君玩物而丧志,纵欲而败度,鲜不亡者,徽宗甚焉,故特著以为戒。”最后史家玉笔一挥,说他玩物丧志,纵欲败度,让后世君王引以为戒。
 
  每每读到这《徽宗本纪》的最后一句,总是让人凭生感慨与惋惜,一个繁华的帝国从他开始逐渐凋零,而他却是一个除了治国、无所不治的人才,不亦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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